姜洛腹诽着,道:“行了,本宫这儿没事,你去找陛下说话吧。”
她很冷漠地说完,同样很冷漠地放下帘子,半点好脸色都不给容奉。
容奉也不恼,朝着帘子说了声是,便策马往前去了。
侧耳细听,听这马蹄声是真的远去,姜洛复又掀帘,看了看前头龙辇,发现和上次一样,还是连个皇帝的后脑勺都看不到。
她蹙了蹙眉。
车队出了皇城,行到正午,于一驿站前停下,略作休整。
姜洛从凤辇里下来时,正好高公公等长生殿的宫人们正簇拥着皇帝往驿站里走,于是姜洛仍然没能看到皇帝长什么样。
她不由又腹诽,她和皇帝的缘分是有多浅,这都共同出行第二次了,她居然连皇帝的后脑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要是让秦苒知道了,估计又得变着法儿地催生,真是想想就头疼。
正头疼着,小喜公公过来躬身道:“房间已经打理好,娘娘请随奴婢来。”
这驿站不怎么大,即使提前做了清场,打扫出来的房间也就只够皇帝和诸位娘娘等人使用,没有魏王的。
容奉便留在了大堂。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喝着茶,见姜洛进来,他起身,见礼道:“皇嫂。”
观他神容,客客气气又规规矩矩,还带着点适当的恭敬与疏离,丝毫没有前几日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姜洛睨了他一眼。
要不是她亲眼见过他黑化状态,恐怕她也得以为他其实就是个再正经不过的小叔子。
她便没说话,只颔首,随即便从容奉身旁走过,进入留作给皇后的屋子里。
才坐下,扶玉问:“娘娘是在房内用膳,还是在大堂用膳?”
姜洛说:“大堂人多,在房内吧。”
扶玉这便出去吩咐,扶玉则沏茶,又叫人送些新鲜的点心过来。
姜洛走到屋子另一边,推开窗,正待看看绿色放松放松眼睛,冷不丁一转头,和隔壁房间同样打开窗户的人对上了视线。
她愣了下才回神,盛光居然也在这驿站里。
还在她隔壁!
难不成他真是皇帝?
这念头一出来,姜洛“啪”地关上窗户,转头叫来弄月,压低声音问:“陛下在哪边的屋子?”
弄月说:“在北边。”
还抬起手,指了个和隔壁房间相反的方向。
姜洛问:“没记错?”
弄月答:“奴婢不会记错。”
姜洛又问:“旁边这间住的是谁?”
弄月想了想道:“好像是某个陛下随行之人?”
“那从陛下进入房间到刚才,他有出来吗?”
“没有。才奴婢还见着高公公进去,同陛下说事呢。”
心知事关皇帝,弄月绝不会看错,姜洛挥挥手,让弄月继续忙活。
她则扶着闭合的窗户,暗道这么说起来,盛光果然不是皇帝?
她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新打开窗户。
隔壁的窗户仍在开着,盛光也仍站在那儿。见她终于又看过来,他拿起一张纸,朝她递了递。
纸上写了行字:“魏王可有欺负你?”
他知道容奉是故意请命随行的。
不对。
他知道容奉在查她。
姜洛沉默一瞬,摇头。
盛光见状,便也点点头,然后又往纸上写字。
这次是问她坐车坐这么久累不累,要是累,就改骑马,贵妃她们也能骑。
姜洛看完了,先摇头再点头。
她不累。知道了。
这时身后响起碗筷摆放声,姜洛一看,该用膳了,便又对盛光点了点头,重新关上窗户。
姜洛于桌后坐下,弄月送人出去,顺便关门,回来说了句:“陛下那边也在传膳了。”
姜洛握着银箸思索良久,总算把盛光是皇帝这个猜测抛到九霄云外。
用过午膳,姜洛没有抓紧时间在床上午睡,而是换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