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和之前一样,丝毫没察觉面前的娘娘换了个人。闻言只以为娘娘刚才泡温泉的时候没吃点心,这会儿饿了,便领命出去。
不多会儿,热腾腾的鸡丝面呈上来,阿洛挥手,让宫人们退下,边吃边和容景接着之前的话头继续说。
“我和洛洛前两次互穿——哦,你可以理解成交换——两次都是在早晨沾水的时候,我因此认为,我和洛洛互穿的最重要的媒介,一是时间,二是水。”
根据这两点,今天早晨她做好一应准备,脱光了躺在浴缸里等待时机到来,谁知她睡了一觉,醒来居然还是在别墅卫生间。
这让她怀疑是不是同一时刻,远在大夏的洛洛没沾水。
一方沾水,一方没沾,眼看早晨已经过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新的一月是不会互穿了,就收拾收拾出门,去参加室友举办的睡衣派对。
因为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派对,加上家世是在场最好的,不少人都给她敬酒。她起先还来者不拒,等到后面喝不下了,她摆手婉拒,转身要去休息,却跟人撞上,被泼了一身。
她穿的睡衣薄,酒液浸透了黏到身上,非常不舒服。她跟室友说了声,室友让她去楼上洗澡,她去了,谁料洗着洗着酒劲发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再睁眼就是刚才,她酒劲还没退,导致手上没力气,差点滑到浴池最底下。
“我刚才又差点淹死,”阿洛心有余悸道,“下回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容景听罢,问:“你说的这个聚会,有她不认识的人吗?”
阿洛说:“应该没有吧?别这么看我,我虽然跟她互穿了两个月,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把她的人际关系全部理清。”
尽管别墅里有和扶玉相似,每天都会给她念当天的具体行程安排等,每每和她一起出门,碰上什么人,也会悄悄提醒这是哪家的谁谁谁的管家,但洛洛从小到大光是就读的学校都超过一手之数,认识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她努力了两个月,也还是有认不出来,管家却说她见过的人。
这不禁让她暗暗咂舌。
本以为她是皇后,这样的身份使得她在大夏的人际关系足够复杂,谁知洛洛的比她还要更甚。
然而奇妙的是,在大夏,她极其厌烦这种没完没了的结交,可在洛洛的世界,她不仅不厌烦,还很兴致勃勃,会猜这次的人和洛洛是什么关系,找上她是为了什么。
现代世界予以她的新奇感实在太过浓厚,她觉得哪怕再过两年,她也仍然不会厌倦。
说了这么多,阿洛也吃饱了。
她把银箸一放,接过容景递来的茶杯,一气喝完满满一杯,满足地叹息:“还是这么好喝。”
正要再喝第二杯,眼尖地瞥见容景的神情,阿洛顿了下:“容盛光。”
容景抬眼。
阿洛问:“你很担心洛洛吗?”
容景不答话。
但没否认,就表明默认。
于是阿洛说:“你要是实在担心洛洛的话,不如……”
……
姜洛睁开眼。
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卫生间,姜洛扶着被酒意烧得有点头疼的脑袋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她室友家。
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她捧水洗了把脸,长出一口气。
果然又互穿了啊。
察觉到水已经凉了,姜洛正要从浴缸里起来,就听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室友的问话:“洛洛?都半小时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姜洛扬声回了句就出来。
室友说:“那我把睡衣放门口了啊,你自己拿。”
姜洛这才发现放在脏衣篓里的不是常服,也不是礼服,而是一套染了酒渍的睡衣。
鉴于室友爱玩的性子,姜洛很快了然,她室友趁放暑假,在家举办睡衣派对。
看来阿洛已经很融入这个世界,不然怎么会玩这个。
她想着,把门开了条缝拿新睡衣,穿好下到二楼,派对仍在进行中。并且她室友似乎还很玩得开,参加派对的除了同龄的女生,男的也有不少。
无视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姜洛正思考睡衣上的酒渍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跟人说话的室友望见她,冲她招了招手。
姜洛过去了。
才在室友身边站定,和室友说话的那个女生立即道歉,说刚才撞到她真是对不住。姜洛看了看对方表情,确定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便摆摆手,说没事儿。
女生却不太放心似的,又道了声歉才离开,不打扰她和室友。
室友说:“洛洛,你是不是喝多了啊,我让人送你回去?”
姜洛说:“我没喝多。”
室友还要再说,眼角余光瞥见什么,脸上顿时露出抹促狭的笑。
“哎,顾承与来了,”室友用胳膊肘捣了捣姜洛,“瞧这西装革履的,是刚从酒局上下来,就跑过来接你了?”
姜洛顺着室友目光一看。
金丝边眼镜,银灰色西装,尽管在这睡衣派对里显得无比的违和,但不可否认,这么一身打扮,再配合顾承与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帅气逼人,比只知道泡妞打屁的男生们稳重多了。
特别是他抬眼望过来,那双眼睛微微一弯,姜洛甚至听到周围的女生抽着气说好帅。
他走到姜洛近前,对室友点了下头,才问姜洛:“还没结束吗?”
室友说:“结束啦结束啦,你都亲自来了,能不结束吗。”说着把姜洛往他跟前推,“赶紧走吧——洛洛刚喝了酒,你路上注意着点儿。”
顾承与道谢,伸出手就要牵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