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
看吧。
她就说,后宫要是出事,他头一个就得找她。
可真会给她找麻烦。
眼见姜洛刚才还有点慵懒的坐姿,因着自己的话瞬间变得板正,肉眼可见的不太高兴,容景拎起茶壶,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给她添茶,道:“生气了?”
姜洛说没有。
容景重新把茶杯给她,道:“撒谎。”
姜洛不吭声了。
她指尖敲着杯壁,嗒,嗒,嗒,一副不想和他说话,却又不能无视他的样子。
容景则在这时起身,从她对面换到她身边,道:“你是皇后,你本就该统御六宫。你不管,还有谁能管?”
姜洛说:“那你还是皇帝呢。”
容景说:“我是不进后宫的皇帝。我对她的威慑力,比不得你。”
这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且不论那穿成陈宝林的人审美如何,会不会看上容景,让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只要容景不进后宫,以她的位分,就算被解了幽禁,等闲也见不到皇帝,只能如其他妃嫔一样日日给皇后请安。
这样一来,成天地呆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她又不是真正的陈宝林,在关系日渐亲密的妃嫔们跟前,她要顾忌提防的东西多得很,短时间内,她绝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换句话来说就是,短时间内,身为皇后的姜洛不用过于忧虑自己的咸鱼生活会被迫中断。
想到这里的姜洛坐姿瞬间又变得懒散。
然指尖还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杯壁,嗒嗒,嗒嗒,频率比刚才的要快,可以听出她心情有所好转。她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容景道:“往好处想想,万一她醒来,不敢作为,你就更不用管。”
姜洛说不行:“我习惯做两手准备。”
容景道:“一手好的,一手坏的?”
姜洛道:“一手最有可能的,一手最坏的。”
她委实是上小学初中的时候被姜炽和姜炽那个小三妈给折腾的,养成凡事都先往最坏的境地去想的习惯,这么多年也没能改正过来。
不过她也没想过要改正。
连孟子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宁愿她心态消极,也不愿天真到随便什么人都能相信,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最有可能的,是她顾忌被人拆穿她不是原来的陈宝林,便低调蛰伏,什么都不做。最坏的可能就是她仗着她在幽禁,无人过问她,可着劲儿地在寝殿里乱搞。”
姜洛说着,坐姿却更懒散了:“就先让安香和你的人盯着吧,等她真搞事了再说。”
容景颔首应好。
姜洛又喝了口茶,把杯子一放,说困了,想午睡。
容景道:“我陪你睡。”
姜洛说:“你不去泡温泉?”
容景说:“温泉随时都能泡。先陪你午睡。”
姜洛从他这话里品出她对他而言好像还挺重要。
无可否认,她有点高兴。
总归她把自己的信赖交付给他,他并没有白白地辜负她。
于是也不去找她已经好久没宠幸的躺椅和美人榻,姜洛脱掉外衣上床,才躺下,容景就已经熟门熟路地伸手,把她往他怀里揽。
姜洛这两日白天在畅心殿和端华殿来回地转,已然适应靠在容景怀里午睡。但鉴于刚才他惹她不高兴,姜洛觉着得叫容盛光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便拨开他的手,往里头挪了挪,不让他碰她。
对此,容景低低笑了下,问:“还在生气?”
姜洛说:“没有。”
容景说:“又撒谎。”
姜洛说:“这回真没有。”
容景说:“我不信。”
姜洛想了想,翻身面向他,抬手在脸侧做出猫爪模样,手指轻轻一弯,同时张口道:“喵。”
容景:“……”
姜洛:“这下信了吗?”
容景:“……信了。”
姜洛翻回身,闭眼睡觉。
徒留容景被拨开的手动了又动,突然就很想撸一只名叫洛洛的小甜猫。
照例是睡了一个时辰,姜洛醒来,容景半坐着,正在看书。
“容樱和夫人先前过来,我看你睡得正香,没喊你,直接让她们下山去了,”察觉到她醒,容景翻过书页,闲闲道,“宋国公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