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了。
正努力进行表情管理,不妨容景按在了哪儿,她浑身陡然一抖,嘴里也倒抽一口凉气。
容景说:“很疼?”
姜洛拧着眉说是。
他说:“忍着。”
他稍微施加了力道,把刚才按到的地方来回又按了按。直按得姜洛再抽了口气,连声说轻点,真的疼。
岂料容景还是那句话:“忍着。”
把那处揉开,他循着往上,把姜洛脖子和没被浴巾挡着的肩背也给揉了。
他是男人,又练武多年,手劲本就比常人要重,加上专对着穴位揉,姜洛委实是又疼又爽,终于没能控制住表情,整张脸都要皱起来。
这手艺,放现代去开个按摩店,保准大火。
姜洛拧着眉抿着嘴,时不时倒吸口凉气,脸更皱了。
等容景说泡得差不多,可以上去了,姜洛扭扭脖子动动肩,手臂往池边一撑,肌肉还是泛酸,但不像之前那样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
穴位按摩果然很有用啊。
姜洛想给容盛光也按一按,不过看他背上那仿佛雕刻般的紧绷着的线条,考虑到她的肌肉今天已经承受太多,不能再加练了,便跟他说下回她也给他按。
不论夫妻还是朋友,有来有往才是最能维护感情的相处之道。
果然,容景轻轻笑了下,说好。
回望月居,容景命人传膳。
三七在这时悄无声息地现身,正禀报陈宝林在那句“我又回来了”后并无任何异常举动,脚步声响起,扶玉端着给主子们净手用的水盆进来。
乍见殿中竟多出个人,还是自己不认识的,扶玉想也不想地把手里的盆砸过去,同时扬声喊道:“有刺……”
最后的“客”字尚未出口,背对着扶玉的三七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往旁边一让,就躲开扶玉砸来的盆。
随后他才转头,看了扶玉一眼。
这一眼分明没什么情绪,偏让扶玉瞬间住嘴,没敢继续出声。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要真是刺客,陛下早该拔剑,哪能轮得到她。
果然,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娘娘抬头道:“不是刺客。他是陛下的人,你叫他三七就好。”
扶玉应声:“奴婢知道了。”
她过去捡盆,低声对三七道了声歉。
以三七的脾气,他将该禀报的都禀报完,应当直接匿了的,此刻却回扶玉道:“无妨。”
扶玉又说了声对不住,捡起盆出去了。
三七转头再看了眼,也跟着匿了。
姜洛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诚然,在别人眼里是写写画画,通篇全是鬼画符,但姜洛心里门儿清,她只需要阿洛能看懂这由繁体字、汉语拼音、英文日文等组合而成的火星文就好,其余人,包括容盛光在内,半个字都看不懂才是最不会出错的。
等她写完,让容景看,容景果真哪个字都没认出来。
他说:“你这写得比阿洛那张字条还奇怪。”
姜洛说:“就这样才好呢。”
言罢吹干墨迹,叠好封口,交给容景,嘱咐下月他见到阿洛,要第一时间就交给阿洛。
容景也知道有些话她能跟阿洛说,却不会同他说,便没追问到底写的什么,只亲自收下信函,没像往常那样让高公公替他收着。
之后用过膳,两人带团团在望月居周遭散步,顺带消食。
回去各自看了会儿书,容景再给姜洛按了会儿手臂,免得她明日起来难受,方吹灯歇下。
多亏容景这接连两遭的悉心按揉,姜洛一觉睡醒,手臂只有微微的酸,没怎么疼。
她坐起来,半眯着眼靠着床头,正处于似醒非醒的朦胧状态,先她起身的容景从小喜公公手里接过什么,往她跟前一放。
霎时间,久未闻到的浓郁花香仿佛海浪一样强烈又霸道地兜头袭来,姜洛脱口而出道:“玫瑰。”
并且还不是平常花店里卖的那种,而是真正的传统玫瑰。
姜洛彻底睁开眼。
果不其然,她跟前的正是剔去了刺的一捧紫红色花束。
这玫瑰应当是刚摘下,花瓣上还缀着露珠。姜洛指尖点点露珠,送到鼻端一闻,连露珠都沾染了花香,馥郁到醉人。
可惜这种玫瑰不像别的花,离开枝头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萎蔫,没法长时间插瓶观赏,姜洛喊来弄月,让弄月把花拿去修剪,留待日后泡茶喝,才问容景:“你这又是让人从哪儿找来的玫瑰?”
容景说:“从山下一户人家里寻到的。”
姜洛说:“这么近?难怪还没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