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她们神色, 竟似丝毫没觉得容奉此举有哪里不对。
姜洛不自觉地又摸上那把小匕首。
但她也没明着拒绝容奉, 一边抬脚继续往前, 一边不咸不淡道:“魏王殿下不用上朝?”
容奉跟在她近处, 道:“皇嫂忘了,今日休沐。”
姜洛懂了。
难怪她问容盛光来不来后山,容盛光会说去不了,而不是不能去。
虽轮到休沐,但身为皇帝, 总有各种事要忙,和容奉这种几年才回一次京城的闲散王爷不一样。
便道:“你也就仗着陛下在忙,顾不得你。”
若容盛光在她身边,给容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提前等着守株待兔。
容奉道:“皇嫂教训得是。”
姜洛道:“你若真听本宫教训,你就不该来这儿。”
说着,冷睨了眼容奉。
容奉没接话。
但那目光,明晃晃的黑化值100%,仿佛不从她身上得到一星半点有关阿洛的消息,他就绝不会罢休。
姜洛被盯得不舒服,索性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这一番对话下来,姜洛表现得毫不客气,至少离她最近的穆贵妃和薛昭仪,一下子就明白皇后娘娘很不待见魏王。
然而都走到这儿了,才出言婉拒魏王未免十分不妥,穆贵妃和薛昭仪对视一眼,前者不动声色地走快两步,好巧不巧地挡在了皇后和魏王中间,后者则开口,把话接了过去。
薛昭仪轻声道:“妾听闻昨日陈宝林中暑,娘娘有亲自去看?”
可别说,薛昭仪这话很是起到了效果。
事关后宫,容奉自觉放慢脚步,并不搀和进来,因而离姜洛更远。姜洛则道:“你也听说了。”
薛昭仪说是。
姜洛道:“她没什么大碍,喝了两副药就醒了。”
薛昭仪道:“妾还听闻她做梦被魇着,说了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姜洛道:“胡话而已,不必计较。”顿了下,“陛下仍未解她禁令,她闹不出什么大事。”
薛昭仪冰雪聪明,如何听不懂姜洛这言下之意是让她们提防陈宝林于暗中偷偷折腾,便应道:“谨遵娘娘言。”
旁边李美人听到这里,悄悄同赵婕妤咬耳朵。
“她该不会又要对谁的猫猫狗狗下手吧?”
赵婕妤说:“应该不会。”
上次穆贵妃的猫出事,是因为刚好撞上陈宝林,否则金豆儿到现在都还好好的。
想起金豆儿,李美人唏嘘了下,道:“看来妾得把圆圆和肥猫看得更紧点。”
赵婕妤道:“肥猫还小,是要看紧点。”又道,“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带圆圆一起出来玩。”
李美人摇头道:“妾倒是想。可惜圆圆没团团听话,不然妾真就带它来了。”
她看向前面正被弄月牵着的小白狗。
明明跟圆圆一样大,可团团就是比圆圆稳重许多。哪像圆圆,到现在还在跟肥猫争地盘,天天挨挠也不长记性,皮得很。
说话间,到了魏王说的那座凉亭,她们跟着姜洛进去略作歇脚。
主子们全坐下,宫人们手脚麻利地奉上茶水点心。其中有提前来过后山的凑趣道山上有泉眼,若是碰到了,取些山泉来,煮茶滋味十分甘甜,回味无穷。
李美人听了,问:“熬汤呢?”
那宫人道:“熬汤也是极美味的。”
李美人顿觉手里的莲子糕不香甜了。
“妾现在就想用午膳了,”她向姜洛撒娇,“娘娘,咱们什么时候能用膳呀?”
姜洛说:“这才刚过卯时,还早。”
李美人说:“啊?那岂不是还得等上两个时辰……”
李美人突感心酸。
她重新拿起莲子糕,边吃边问午膳是吃鸡还是吃鱼,她听人说,后山上肉最嫩的就是这两样了。
她们这边在讨论中午吃什么,那边容奉没进凉亭。
他在凉亭外随意捡了个地方坐下,抬手摘下一枚树叶,拿清水冲过了,方比在唇前,吹出几声小调。
小调轻灵欢快,姜洛大致听了一耳朵,跟她那天听容盛光吹的是同一首小曲儿。
她不禁想到底是兄弟,除帝王之道,他俩学的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