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去才反应过来,怎么又喂她。忙不迭离他远了点,说她已经很撑了,别再喂她了。
然后说:“还不够亲近啊?”
容景说:“不够。”
姜洛说:“你好黏人啊。”
别的宫斗文里的皇帝,哪个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都只有皇帝被后妃黏着的份儿,根本没有皇帝黏后妃的道理。
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她被皇帝黏着?
姜洛第不知多少次地觉得容盛光的人设真的崩到没救了。
奈何以她的本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掰回去,只好叹气,用一种很微妙的口吻道:“你可真是个黏人的小妖精。”
这话对容景而言还算好理解。
他也没觉着堂堂九五之尊被说成是个妖精,还带了个黏人的前提,这分明是冒犯了他还是怎样,他慢慢喝着绿豆汤,道:“黏你不好吗?”
姜洛说:“也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其实你不该黏我。”
容景问:“此话怎讲?”
姜洛道:“很简单。拿你父亲,哦,就是我公公,拿公公举例,公公还在的时候,他有像你黏我这样黏过婆婆吗?”
提起先帝,容景回忆了下,道:“没有。他和母亲素来相敬如宾,他对纳的妾要更喜爱些。”
姜洛说:“所以嘛。”
容景明白了。
她意思是连先帝都因太黏宠妃,而差点做出让宠妃爬到正宫头上的蠢事,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也应该去宠贵妃昭仪,而不是黏着她这个皇后。
“……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拿他来看待我,”容景搁下勺子,直视他想法总与常人不同的皇后,“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看他有点较真,姜洛不合时宜地想起团团。
有时候她逗团团,会故意把蛋黄拿得远远的,让团团够不着。每每团团想炸毛,却因为她是主人,就不敢炸,只能围着她团团转,急得不行。
这么看来,容盛光的潜在属性无疑是条金毛犬。
金毛,天生的黏人。
而这种黏,看起来是对所有人,这就让金毛有“暖男”的称谓。不过真养了金毛,就知道其实对于陌生人和主人,金毛的黏的程度还是能区分得很清楚,比方说金毛会和陌生人玩耍很久,可主人一唤,就会乖乖回到主人身边,跟着主人回家。
这点换成容盛光,就具体表现在他偶尔也会关心他的佳丽们,但仅限于口头上的关心,赏赐点东西,再多的就没了,远不及他对她的万分之一。
说起来是区别对待,但作为待遇最好最特殊的那个,无可否认,姜洛是高兴的。
于是姜洛伸手给容景顺毛。
她声音也变得温柔:“知道啦,以后我不说了。”
容景道:“你也不能想。”
姜洛应好。
两人再坐了会儿,三七买好酥糖过来。
三七虽不怎么说话,但该有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是以酥糖被分成好多份,几颗一小包,方便食用。
容景随手拆了一包喂给姜洛,然后他自己也吃了颗,余下的装好让姜洛拿着,他则一手提着琉璃灯,一手牵着姜洛,带她去客栈。
帝后要住客栈,那必然是这座城里最好的客栈。
就这还提前吩咐掌柜把要入住的房间里里外外地全打扫一遍,确保连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帐子褥子等该换的换,茶水点心也上最贵的,务必要让帝后满意。
而像三七有眼力见,他的手下也是有的。
因此才进到客栈,提前接到吩咐的掌柜就亲自迎上来,说冰块和热水都已经备好,上好的龙井也已经沏好,问两位贵客可要用些宵夜。
容景说不用,掌柜便领两人上楼,进房沏了两杯茶,说有事就吩咐一声,方掩上门离开。
姜洛端起茶杯喝了口。
民间的茶叶自然不能和送进宫的贡茶相比。姜洛品了品,觉得这龙井差强人意,还行,不难喝。
“还可以。”她对容景这么说道。
容景说:“很晚了,别喝太多,当心睡不着。”
姜洛说:“我就喝这一杯。”
之前那碗绿豆汤太甜,得用这种清茶把残余的甜味冲淡。
她喝完就要沐浴,却忽然记起如影随形的三七,便问:“三七进来了?”
容景说没有。
姜洛这才放心去屏风后脱衣服。
浴桶里的热水还有点烫,姜洛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还没往身上撩水,就听不属于她这边的水声响起,屏风那头的浴桶也被用了。
她动作顿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