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阿洛在万明宫里也很顺利。她上午见了她娘, 下午托我见了宋国公, 没谁发现她和你是两个人。她还给她哥写了信, 草稿在我这儿,待会儿拿给你看。她给你也写了回信。”
“她有提起陈宝林, 让我对陈宝林多加留意, 保护好你。”
“陈宝林今日也没什么动静。”
“……”
零零散散地说了许多, 看姜洛坐姿脱离端正, 慢慢恢复一贯的懒散,知道她这是心情好转了,容景放下巾子,换了梳子,把她头发梳透了, 让她去换寝衣。
之后带她离开浴室,在内殿榻边坐下。
容景先拿来阿洛写给姜沉的家书。
和上次端午时秦苒让姜洛写的那封一样,这封也以阿洛的问候为开头,后面接秦苒的嘘寒问暖,以及姜序言简意赅的一句“诸事平安”,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接着容景从袖中取出阿洛的回信。
和之前一样,这回信也是用火星文写的。
回信很长,将近十页纸。前两张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阿洛没想到现实发展居然和小说剧情不一样。
剧情里的陈宝林在重生回来后,只按捺了十天左右,就开始出轨。
然而这现实中都快过去一个月了,陈宝林仍然安安分分的,除了每天让人去取冰,别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并且三七的手下很谨慎,不仅把得了陈宝林吩咐去取冰的宫人的身家背景、祖上八代、结交之人等查了个一清二楚,连同取来的冰,以及盛冰用的盆和桶,更是在把宫人半路引走后,直接换了一模一样的新的,没叫回来的宫人觉出任何不妥。
至于被替换下来的,冰块被挨个敲碎检查,防止里头塞了什么字条;盆和桶也全部拆卸开来仔细查看摸索,甚至用开水烫过,用火炙烤,防止写有什么暗字,刻有什么暗号。
除此之外,陈宝林的寝殿更是安排了好几拨人昼夜轮流交替,包括陈宝林沐浴更衣,都有专门的女手下盯着,确保连只苍蝇都近不了陈宝林的身。
对此,阿洛用了大红加粗的感叹号来表示震惊。
如果在这种紧密程度的盯梢和盘查下,陈宝林还能出轨成功,那她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海王不是一般人能当得起的。
回信的后面几张,则是阿洛说她虽然有和容盛光提到陈宝林,但她没提小说。
“你应该也没和容盛光说吧?”火星文翻译过来是这样的,“我有特意找那种小说、游戏、网络里的角色觉醒,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个虚拟人物的书来看,看的时候心情挺复杂,原来虚拟和真实之间的差距这么大的啊?
“我也是小说里的角色,而且按照那小说写的,我还是块好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然后等不需要我了,我就被莫名其妙染了重病领了盒饭——可我觉得这不是我。
“毕竟就算在和洛洛你互穿之前,我也从来都不是个工具人啊?容盛光尊重我,贵妃她们也敬重我,我会哭会笑有喜有怒,除了日常犯懒,我可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当着我的皇后,哪里是个工具人?工具人能有我这么尽职尽责吗?
“于是我就明白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然后我也就想明白了,小说剧情只能当参考资料,现实中真发生了什么,剧情是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的。
“所以辛苦洛洛啦,前有陈宝林,后有徐徽同,好像容奉时不时还要插一脚……不虚!你可是皇后!全天下除了容盛光就你最牛逼,你想对付谁,难道有人敢跟你作对?直接一道懿旨下去,多的是人供你差遣!哦,如果容奉又烦你,直接揍他,不用给我留面子,我对他就像是你对姜炽,他们这种傻逼就是五行缺揍=皿=
“话说回来,真的别让容盛光知道小说的事。他城府深,如果让他知道他是小说里的角色,还是个没啥用的背景板,他指不定要怎么想。
“所以小说这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容盛光好好当他的皇帝就够了,其他的事咱俩来。
“有谁规定一条咸鱼翻身仍然是咸鱼,两条咸鱼翻身,就不能进化成超级咸鱼?
“咸鱼崛起吧!fighting!!!”
看着最后那个英文,姜洛沉默片刻,笑了。
果然她和阿洛是不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刚才互穿完毕,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容盛光,估计阿洛也第一时间就找顾承与?
自己永远是最和自己默契的。
姜洛再看了遍那个fighting,就把信纸收拢叠好,和阿洛写给她的第一份火星文字条放在了一起。
见姜洛没有要研墨执笔的意思,容景道:“你不写回信?”
姜洛说:“等下个月再写。”
容景懂了。
她是担心在下次和阿洛交换前的一个月里,又经历什么过于神奇和重要的事。
“阿洛有跟你说徐徽同其实就是李徽同吗?”姜洛问。
容景说:“没有。她只让我小心徐徽同。”
姜洛说:“那现在你知道了。”
她不说她是凭借什么确定的,容景也不问,只颔首:“那我日后不必再压着,可以放开手去做了。”
姜洛说:“你把握好度,小心他狗急跳墙。”
容景嗯了声:“我自有安排。”
他做事向来谨慎,姜洛也不过多叮嘱,打个哈欠说困了。
遂吹了灯,容景才躺下,姜洛就自发钻进他怀里,还很主动地把他手按在自己腰上。最后她像他平常对她那样捏着容景下巴,重重亲了他一口。
“难得我这么脆弱,我允许你好好安慰我,”她这么说道,“不过仅限于脖子以上,脖子以下的不可以。”
容景道:“脖子呢?”
姜洛说:“你早晨吸出来的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