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全程的弄月也是没想到娘娘就玩了那么几天而已,陛下便仿佛怨妇上身,实在让人难以直视。遂听到吩咐后顿了下,方上前弯腰,把正努力从陛下手掌下逃脱的团团抱起来,退出内殿。
及至把团团抱去窝里,用专门给它做的肉干把它哄高兴了,弄月才有空感叹,陛下居然能醋到这么个地步。
帝王的占有欲,真是霸道啊。
“记得以后陛下在的时候,克制着点儿,别老想着舔娘娘,”弄月点着团团湿润的鼻头,小声跟它嘀咕,“不然哪天真惹了圣怒,陛下连让娘娘抱你都不让了。”
团团不理会,咬肉干咬得认真。
这边团团和肉干较劲,那边再没了碍眼的家伙,容景从躺椅上起来,去到姜洛身边坐下。
姜洛也没非要坚持离他远点,坐着没动。她顺手把另一碗酸梅汤推给他,随口问:“容盛光,你几岁了啊,连狗的醋都吃。”
容景道:“三岁。”
姜洛:“……”
姜洛差点把刚喝的那口酸梅汤喷出去。
她很艰难地咽下了,随手把碗往案上一搁,歪头看他:“你再说一遍?”
容景便说:“二十三。”
姜洛哦了声:“团团才三个多月,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也就四五岁,还是个小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和它讲什么道理?它根本听不懂。”
岂料容景不答,只握住她手腕,问她刚才洗手没。
姜洛:“……”
行吧。
醋缸的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的。
她很心平气和地去净手,回来坐下,容景握住她没了团团口水的手揉来捏去,总算从醋缸的人设中脱离出来,吩咐高公公传膳。
等膳食传来,高公公很有眼色地领着宫人们全退出去。
殿内再无外人,姜洛有心要和容景说她碰见了徐徽同的事,却听他先说道:“明日中元节。你那儿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姜洛知道在大夏,中元节虽不及端午、中秋、春节这三大节日重要,但宫里也需和民间一样举行很隆重的祭祀,像她之前从宫门往望月居走的路上,她就听到隶属教坊的宫人在练习祭祀用的歌舞的动静。
她想了想说:“没有。最多回老家上坟,回不去的在路口烧点纸,没多少人真的过节。”
至少从她记事起到现在,顶多听她妈的话不熬夜早点睡,别的就没什么了。
“去年宫里过中元节,阿洛应该有经验吧?”姜洛说,“正好我没经验,我跟她交换,明日有什么事都让她来,也不用担心会出错。”
容景不置可否。
随即又问:“你明日回去后要做什么?”
姜洛说:“我要看一本书。”
容景说:“什么书?”
姜洛摇头不答,表明是秘密。
——要是让容盛光知道他其实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他不定要想些什么。
虽然她也不认为这儿真就只是本书而已。
这明明是个很真实的世界。
正好提起阿洛,姜洛就也问了,上回她写的那封托他等阿洛回来,就交给阿洛的信还在不在。
容景说在。
还从袖中取出来给她看,姜洛这才知道他居然一直随身携带。
姜洛说:“如果明日阿洛给我回信,你记得帮我收好。”
待他应下,她把碰见了徐徽同的事说给他听。
容景听完问:“徐徽同没发现你们?”
姜洛说:“不知道,当时我们看过徐徽同的脸就往别的方向走,没谁特意回头看他。”
容景说:“徐徽同的真实身份若真是你想的那样,他应当有发现你们。”
或许,露出正脸让她们看,也是故意为之。
连秦氏都在利用完后被过河拆桥,丝毫不作隐瞒,他当然不会惧于区区露脸。
恐怕他心中还很自得,故意叫她们看他的脸,好让她们记住。这样待来日他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将是大夏江山易主之时,身为大夏后妃的她们会比别的人更能让他满足。
容景想着,淡淡道:“假若他真的要光复前朝,怕是还没攻入京城,秦惜含就和她爹一起先被他给杀了。”
这下场听着很耳熟。
姜洛了然道:“狡兔死走狗烹?”
容景颔首:“若非如此,三七不会那么快就查到秦氏的头上。”
并且自从七夕夜由秦惜含口中得知了徐徽同的存在,越是往下查,秦氏被暴露出来的东西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