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贵妃哪里肯信这话,嗤了声道:“娘娘惯会口是心非。若妾和昭仪妹妹今日也走,这深宫高墙的,就娘娘一个人,不出三日,娘娘定会想妾几人想得连懒觉都不肯睡了。”
姜洛道:“胡说,本宫就是想陛下,也不会想你们。”
穆贵妃道:“妾有没有胡说,娘娘自己心里明白。”
姜洛道:“你就是胡说。”
穆贵妃道:“妾没有。”
姜洛道:“本宫说你有就是有。”
难能见到娘娘如此固执又可爱的一面,穆贵妃哼笑了声,不再与娘娘争辩。
重新说回省亲,也就几句话的工夫,穆贵妃和薛昭仪定好省亲的先后顺序时间等,确保到时就算有一人走了,宫里也还能有两人陪着娘娘。
今日也是后宫佳丽为她们的皇后操心的一天呢。
……
转眼便到了九月。
深秋时节,天越来越凉,连带着太阳也出来得越来越晚。
姜洛自忖这样的天气,是个人都想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起床,咸鱼如她就更甚,便跟穆贵妃薛昭仪商量,把请安往后推一推,改到辰时,等明年开春了再改回卯时。
薛昭仪想了想问道:“等太后回来,也还是辰时吗?”
太后回来的话,她们得先随娘娘去承和宫给太后请安,之后才是由位分最高的穆贵妃领着,折到永宁宫给娘娘请安。
比当下只用给娘娘请安麻烦多了。
姜洛不置可否。
在她看的原剧情里,太后只回宫时算是正式出场,之后给阿洛吊唁时侧面描写了小两段,往后便一直神隐。直到过完年,太后出宫,继续给先帝守孝,这中间一直没叫后妃们来承和宫请安。
对比之下,太后堪称是全文最背景的背景板。
“到时本宫和太后说说,”姜洛道,“冬日天冷,路上结冰又滑,实在无需起太早。”
薛昭仪道:“娘娘仁善。”
姜洛道:“仁善什么,本宫也是想多赖会儿床。”
薛昭仪掩唇而笑。
改好时间,姜洛把这点记在给阿洛的信纸上,便拾掇拾掇,开始进行之前容景提议的不碰水试验。
上月中秋她在阿洛的日记本里有写该试验,料想阿洛看到后和她一样,也会想要试试,因此一整天下来,除了必要的洗漱,姜洛一直没有独自一人去碰水。
及至天黑,她估算着被容盛光扒马那次在晚上的互穿的时间点,用过膳后屏退扶玉等人,只让三七在暗中守着。
她简单洗了把脸,又用热水泡了脚,半坐在床上看书。
然后时不时地转头瞄铜漏,心里自发将时辰换算成阿洛那边的计时方式,十九点,二十一点,二十三点……
眼看距离新一天的零点只剩最后半分钟,姜洛正想试验即将成功,她和阿洛真的可以在不碰水的情况下暂停互穿,就突然感到像是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难以言喻的充满了排斥意味的窒息感让她红润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比扒马那次的感受要强烈上无数倍。
……怎么回事?
姜洛白着脸,惊疑不定地想,不应该是她在现代世界会被排斥吗,怎么在古代也会有这种感觉?
手里的书啪地砸落下去,姜洛几乎是软着手脚,狼狈地从床榻上滚下地。
“娘娘?”
这样大的动静,三七立即现身。
他唤来自己的女手下,让其扶娘娘起身,自己则要去请太医。
“……不用。”
姜洛闭了闭眼。
她皱着眉,抬手按住胸口,努力深呼吸,强行压下那种窒息感。
而后睁开眼说话,不妨声音有些发抖,好在她头脑清明,口齿也是清晰的:“送本宫去浴室。”
作为最贴身跟着陛下的那个,三七是知道每逢月中,眼前这位娘娘会在去浴室后消失,原来那位娘娘会从浴室出来。便对女手下点了头,即刻送娘娘过去。
进入浴室,姜洛让女手下给自己解开寝衣、放入池中,挥手让人出去。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姜洛头痛欲裂,眼前也有点发黑。然而都这个时候了,她也没有立即闭眼睡觉等待互穿,而是在心里默算,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是农历九月十六。
以前不管多晚,都是固定在十五当天,从没有超过午夜零点。
——等一下。
上月十五,她生死时速地穿过来,想要看铜漏,却被容盛光不动声色地制止。
当时他说她没有迟到,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没有迟到吗?
姜洛心里有点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