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岚君瞳孔骤缩,猛然回头。
谢无歧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紫菀身后,夹在两人中间,他冰凉的手指已经落在了紫菀白皙的脖颈之上。
少年轻佻狂妄的声音响在伽岚君的耳畔:
“连我已经靠得这么近都没有察觉,伽岚君,你这功力大跌至此,恐怕也是大业渺茫啊——”
“谢无歧——!!!”
伽岚君面色骤变,袖中黑白棋子飞出,直直朝着谢无歧的脸而去。
沈黛与方应许同时跃起,合力击碎那一枚棋子。
谢无歧攥着紫菀退至后方,笑意浅浅道:
“对了,我还很好奇一个问题,之前你的法器是一柄玉扇,那扇子是天阶法器,威力非凡,如今却没见你用了,难道是你的力量日渐虚弱,所以才用不了天阶法器,只能用这种储存魔气的不入流的法器?”
伽岚君被他说中,眸光阴沉,恨不得将他这个一身反骨的侄子诛杀在此地。
“谢无歧,你以为你天生不修炼魔核也能日渐强大,就无坚不摧,没人能杀了你吗?”
他的视线落在沈黛身上,眼中似有无底漩涡。
“再强大的人也有死穴,在那个死穴面前,你连一丝还手原地都没有。”
沈黛直觉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但又想不到伽岚君说的是谁。
他看着她做什么?
难不成觉得她会有朝一日杀了谢无歧?
这绝不可能。
谢无歧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手中捏着魇妖紫菀,周身魔气萦绕,已是将灵核转换为了魔核。
哪怕紫菀吸收了再多紫陽万华境的力量,在他手中也要略逊一筹。
“我的死期你不必管,但你这个手下的死期,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谢无歧唇畔弯起极其恶劣的弧度,在紫菀惊恐的目光中手指稍稍用力,只听清脆的咔嚓声——
那一颗妩媚动人,风姿绰约的脑袋顷刻碎裂。
下一秒,就连剩下的残骸也化作一缕紫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伽岚君设下这样大的一个局也要搜集到的人魂之力,归于虚无。
握着轮椅扶手的那只手指节发白,胸中几度怒火翻涌,竟生生逼得他呕出一口鲜血。
谢无歧见状也有些讶异,旋即又缓缓一笑,眼尾扬起一个妖异的弧度:
“伽岚君,你大业未成,可要保重身体啊。”
“不过今日你势单力薄,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并不容易。”
话音刚落,谢无歧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笑意敛了几分。
“我就说你为何敢独自一人犯险,原来又是傀儡之身。”
不得不说,伽岚君的秘术果真是神乎其神,方应付的双生傀儡已是不可多得的天阶法器,寻常修士很难第一眼辨认出。
但伽岚君不依靠任何法器,仅凭自身能力,便能瞒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直到谢无歧点醒,众人这才发现眼前的伽岚君并非是他的真身。
轮椅上,白衣银发的青年唇边酿出一个冰冷笑意。
消失之前,他的嗓音在谢无歧耳边低声回旋:
“谢无歧,我的大业,即是你的大业,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北宗魔域之人,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
常山妖僧之祸平息。
陆少婴安然无恙而归。
沈黛一行人从常山回到仙盟向重霄君禀报了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桩哪一件挑出来,都是足矣令十洲修真界震撼的大事。
消化完这些事情之后,还有两个人等待着重霄君处理。
一个是入魔的江临渊。
一个就是身为重羽族,却犯下大错出卖修真界的宋月桃。
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直接为他们断罪的身份,还需仔细斟酌,重霄君便将二人压入了仙盟地牢之中,等仙门五首各家举起之后在行商议。
仙盟地牢与上一次关押谢无歧的地牢不同。
如今执掌仙盟的是生死门的伏沧仙尊,这位伏沧仙尊铁面无私,不徇私情,哪怕江临渊是纯陵十三宗的大弟子,宋月桃是重羽族的后人,他也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
伏沧仙尊派人来带走宋月桃时,沈黛看着宋月桃。
“你没有话要与我说吗?”
宋月桃神色萎靡,已无生意,淡淡地望向她:
“你还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