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也来啦!”
陆少婴看上去十分开心,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令。
“这是你那天落在纯陵的玉令!师妹,你回纯陵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你的洞府我日日都遣人去打扫,你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住下,没人会说你闲话……”
沈黛看着陆少婴手中的玉令,满脸奇怪:
“这玉令不是已经被我扔到垃圾堆里了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陆少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纯陵玉令?垃圾堆?
周围吃瓜的群众竖起耳朵,听得啧啧惊叹。
纯陵玉令不仅是块令牌,还是一件地阶法器,哪怕是卖也能卖出上百灵石,竟被这位小师妹随手和垃圾一起丢掉?
杀人诛心,阆风巅的这位小师妹果然是个狠人。
就连不远处默默旁观着这一切的宿檀也有几分惊愕。
她对沈黛的印象其实有些复杂,既妒忌她是谢无歧的小师妹,得他颇多偏爱,但抛开这些,沈黛本人又实在没有什么让人指摘之处,甚至还时常不经意散发出几分好欺负的良善脾气。
而在对纯陵众人的态度上,她又是出乎意料的不留情面。
宿檀不喜欢胆怯懦弱的人,沈黛这般态度,倒还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垃圾还是要去垃圾该去的地方。”
谢无歧扬起一个极其嘲讽的笑意,轻飘飘道:
“那晚月黑风高,扔垃圾的时候好像一不小心砸中了谁的头,陆仙君,你脑袋上的包,该不会是那个时候砸出来的吧?”
陆少婴:……
原!来!是!他!
想到自己竟然还以为是沈黛回来了,陆少婴又怒又恼,正欲大骂,恰在此时,不远处海天一线的尽头,众位仙门巨擘以重霄君为首御风而来,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今日的东道主宿危。
宿危从香气缭绕的软轿上起身走向宿檀,雌雄莫辩的漂亮面庞上没有一丝笑意。
宿檀不解道:
“你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宿危没说话,脑海里还是方才与方应许起冲突的一幕。
他与方应许自幼便是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一言不合就拔剑是常事。
但这一次他正欲拔剑,明明是他的本名灵剑,剑却像被死死焊在了剑鞘里一样,连一寸都拔不出来。
宿危低头一瞧,是一片竹叶覆在了他的剑柄上。
一片竹叶!
区区一竹叶,便可令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拔不出佩剑!
这样深厚的修为,哪怕是如今当世第一的重霄君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宿危心中骇然,心中对兰越的身份更加好奇。
随后兰越温雅轻缓的嗓音响起:
“宿家借着灵器武库的名声,今日之势和百年前也算不可同日而语,怎么家主却一代不如一代?宿危仙君,你的修为和你家先祖的修为比起来,差得可有点远了。”
宿危拔剑的手臂青筋暴起,也未能撼动长剑一分,他咬着后槽牙道:
“宿危才疏学浅,不敢与先祖相提并论,却不知尊驾是哪路前辈?既是前辈,与我一个小辈动手是否有失体面?”
兰越巍然不动,言笑晏晏:
“我小徒弟还不到十六岁,宿危仙君比她大十多岁,方才也照样差点与她动手,我以为这就是你们宿家的体面呢。”
修真界强者为尊,以兰越的修为,真的与他动起手来教训他,他也只能受着。
重霄君恐怕也是担心兰越这样护短的性格,闹大了怕是不好收拾,于是又在其中转圜一二,这才勉强揭过。
想到这里,宿危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阆风巅师徒三人。
“有这样一位师尊压阵,也不怪有那样桀骜不驯的徒弟了。”
宿檀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
宿危不咸不淡地道:
“我说你那位心上人,真是好大的脾气,方才还指着我鼻子骂,我算什么东西呢。”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宿檀清冷的面容也浮起几分赧然潮红。
她故作镇定:
“他虽一贯桀骜不驯,却也不是莫名其妙与人起冲突的性子,一定是哥哥你先招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