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厂长算盘打得贼响, 然而他哪里知道阮文选择在这边建厂还有另一个原因——等着日后吞并二棉厂。
当然这个缘由,阮文没跟任何人说, 包括谢蓟生。那是日后的事情, 现在阮文要做的,是带着图纸去找建筑院的专家帮忙找问题。
专家很快指出问题所在,“沿河建设的话, 仓库最好在里面, 不要靠着河岸,还有这里, 咱们一向讲究方方正正, 这样方便车辆出入, 这里的设计有些太扭曲了, 你倒不如在这边种一些花花草草, 别把建筑堆得太挤了……”
阮文豁然开朗, 她就说有些古怪又没看出来。
南北方湿度不同,北方相对干燥了些,所以建设仓库时需要防潮, 但不用像南方那样。
她被薛梅派来的那个专家带偏了思路, 如今被纠正过来, 这个问题解决掉, 阮文修改了图纸让人送过去。
这次去美国, 要从首都出发转飞到巴黎, 然后从巴黎再飞往纽约。
阮文索性在首都小住一段时间。
她倒也没闲着, 去陶永安家跟着他父亲陶衍学语言。
陶衍向来喜欢好学者,对阮文本就待见得很,如今教她法语十分的上心。
一个肯下功夫学, 一个十分耐心的教, 等着阮文跟着涂安国一行人在巴黎转机时,阮文都能跟机场的工作人员用法语聊上几句。
看的陶永安那叫一个心情复杂。
最近他家老头对阮文赞不绝口,搞的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快被赶出去了,其中就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阮文语言学习的快。
可是他就不想学啊,学那么多干什么?
有翻译不就成了嘛。
拿他跟阮文,这不是自寻欺辱?
当初阮文能高考第一,自己是被北山大学补录的。
两人的学习能力本来就有着天壤之别,可惜他家老爹看不清楚这一点。
“我家老头给你娃起名了没?”
阮文笑了笑,“起了啊。”
元。
谢元元。
这个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用,阮文还挺喜欢的。
陶永安:“姐妹,你这要求是不是低了点?”
阮文反问他,“那你觉得谢国庆好听么?谢爱党谢爱国好听还是谢元元好听?”
这话问的陶永安瞠目结舌,“谢蓟生不至于起这些名字吧?”
小谢同志不会,可是他养父会啊!
阮文抱着尊重人,随口一问的态度请汪老给起个名字,结果不是爱国就是爱党,不要太红色。
不是她不爱,是这名字真的……
拿不出手啊。
倒是谢元,简单大气阮文很是喜欢。
非要区别性别特征,也可以男孩叫谢原,女孩叫谢媛,怎么看都比爱国爱党这类名字好吧?
陶永安被说服了,“你是对的。”
谢元。
他想了想这名字是挺好的,一听将来就可以长成个小胖墩。
多可爱啊。
在巴黎停留了将近五个小时,期间阮文带领着一群人去吃了顿法国大餐后,涂安国他们这才踏上了去纽约的航班。
这趟旅程花费了将近三十个小时,尽管阮文升舱到了头等舱,但依旧难掩疲色。
而在下了飞机时,她又是被海关人员为难了一下。
负责检查的海关人员认为阮文有来美国生孩子的嫌疑,这让阮文哭笑不得,原来赴美生子业务早早就有了啊。
好在赫尔斯来接机,迟迟没看到阮文出来后来这边找人,一通电话之后一行人顺利过检,真的踏上了美利坚的国土。
“我要是真叛逃的话,美国应该很欢迎才对。”
甚至会做一个典型大力宣传,尽管如今是中美蜜月期,可是国与国之间从来都只有利益啊。
赫尔斯瞧她心情不错,调侃了一句,“那我欢迎你去法兰克福。”
他是瞧不上美国的,毕竟往前说,这里和澳大利亚一样都是用来放逐罪犯的。
不过是借着两次世界大战的机会发了财,一下子成了世界巨头。
然而没有文化底蕴的美利坚,怎么可能与欧洲的国家媲美?
阮文被这话逗乐了,“那算了,我德语只会一点,去了那里会过得有些辛苦。”
赫尔斯倒没有像陶永安那样杠精附体似的反驳,看着阮文略有些疲惫的模样,他帮着调整了下座椅,这会让阮文稍微舒服一些。
这个举动落在陶永安眼里,有些怪怪的。
谢蓟生就很体贴,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特殊,他肯定也会来美国。
可惜他压根就没办法出来。
而陶永安的出国是带着使命的,他其实对电子工业并不是那么感兴趣,毕竟他只是机械系出身。
来纽约一方面是好玩,另一方面就担负着照顾阮文的使命。
叨扰其他研究员照顾阮文多少有些不合适,人家可能会觉得累赘,阮文本身又是好强的人,大概率的不会接受这种特殊待遇。
但他们就不会了,他和阮文不能太熟悉,相互照顾很正常。
但……赫尔斯似乎把自己的工作抢了去。
陶永安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我们这次来得早,还得麻烦赫尔斯你带我们四处去看看,领略一下美利坚的富裕。”
“当然。”赫尔斯十分的绅士,“我的荣幸。”
阮文十分豪横的带着人住在了华尔道夫酒店里,这是一所很古老的五星级酒店,房价让研究所的一干人等啧舌——
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够这里一天的住宿费用。
涂安国也有些意外,他觉得这里花费太高了些,“不如换一家吧。”
“这边距离博览会会馆最近,而且交通也比较便利,在这里住很方便,其实这边一片酒店费用都差不多。”
这话也就是糊弄人,华尔道夫酒店是五星中的五星,价格比其他普通五星酒店要贵一些。
既然来了,自然要住最好的,阮文有那个钱倒也不怕。
“我听说,这次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代表团会来参加,我们住在这里交流起来会比较方便。”
涂安国很快就明白了阮文的意思,其他国家代表团不一定会住在这边,但是如果他们住在这里,这代表着有钱,起码不会被人瞧不起。
这有点花钱充面子的意思,实际上涂安国是不喜欢这么做的。
但他也知道,国情不同,在国内这么做会被批评,到了国外这很正常。
纠结了好一会,阮文终于住了进去,她躺在床上时这才觉得是真实的。
长时间的旅途真的很累,尤其是她肚子大了之后,就更辛苦了。
她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后,又是睡了过去,等着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时,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相较于阮文,陶永安精神不要太好。
“酒店昨晚有活动,我带着几个人去那边的酒廊玩,还认识了好些人。”
“金发女郎吗?”阮文看着饭店里的画,下意识地问了句。
“那倒不是,好像是在华尔街搞金融的,还给我推荐股票,非要塞给我名片。”陶永安很是无奈,那人应该是把他当成了日本人。
华尔街?
阮文笑了起来,“那你要炒股吗?”
她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金融电影,联系最近的局势,“算了,最近局势不是很好,还是别折腾了。”
“我也觉得,不过听那人的意思,最近日本人在美国真的是疯狂的买买买,好像是收购了很多工厂公司,那个男人忧心忡忡,说再这么下去纽约就要变成东京第二了。”
陶永安昨晚打听了不少消息,不过大部分都是从这个华尔街人那里搞到的,金融方面的消息没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