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女人甩下树枝,拍起掌来。
跟封悦差不多的年纪,却做一副天真小女儿状。
她看见了沈延卿,眼睛警惕的瞪大起来,“你是谁,是来跟我抢阿罗的吗?”
说着又捡起树枝抓在手里,像一只护食的幼兽。
沈延卿顿时讷讷,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应当智力有问题。
他下意识去看江汨罗,想讨她的主意。
江汨罗叹了口气,“庆姐儿,这是沈先生,是我的朋友。”
“……朋友?”庆姐儿怔怔,面带不解,“朋友……是我跟阿罗这样吗?”
江汨罗语气一顿,笑着拍拍她的头,“是啊,就像我跟庆姐儿一样,会一起说话一起吃好吃的。”
庆姐儿有些受伤,低着头,用脚尖碾着地板,“所以……阿罗的饭,我不能一个人吃了吗?”
她说完又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瞅着江汨罗。
这真是小孩子争宠才有的表现,江汨罗头大,叹了口气,面对一个心智低幼还有精神病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才好。
“不会的,饭还是你一个人的哦。”沈延卿这时却已经从惊讶中很快回过神来,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眼神,试图接触庆姐儿,“而且,你还可以有更多好吃的,如果你同意我跟江……阿罗、做朋友的话。”
他第一次直呼江汨罗的名字,有些不习惯,说到最后磕绊一下。
但却顺利吸引了庆姐儿的注意力,替江汨罗结了围。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延卿保证道,“阿罗还是你一个人的,你也可以跟我做朋友。”
这人呐,只要长得好看,就容易处处占便宜,哪怕庆姐儿因为心智问题而变得单纯,也很快就被沈延卿取信。
在沈延卿给了她一包巧克力以后,就欢天喜地的认了这个朋友,瞅着江汨罗的神情兴奋激动。
“阿罗,我有新朋友了!”
江汨罗:“……”行叭,你开心就好:)
她将庆姐儿打发回去,这才跟沈延卿一块儿准备搬东西上楼。
他挽起了衣袖,江汨罗又看见了他手上的伤疤,眼睛一眨,“行李箱你推吧,有点重,我搬书。”
沈延卿微微一怔,“……书很重的。”
别看箱子不大,其实分量不清,就一本《心脏外科学》就能当砖头砸死进门的小偷了。
见这人不领情的江汨罗微笑:“我乐意。”
所以你能不能不这么磨叽???
沈延卿抬手摸摸鼻子,叹了口气,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装有狗食盆和自动饮水机的小推车往前走。
江汨罗弯腰从车里拖出装书的纸箱,双手用力一抬,沉沉的分量让她差点脱手把箱子掉在地上。
江汨罗:“……”果然很沉,装了秤砣吗:)
但好在还没到她抱不动的地步,上了楼,把东西推进门里,俩人又转身下楼去搬花。
这次沈延卿一共带了四盆花过来,有两盆跟江汨罗现在养着的是一样的,金丝雀和果汁阳台,“还有一盆是铃之妖精,是一款来自法国戴尔巴德的大花微月,非常耐晒,也抗病,容易养活,开的花有种老玫瑰香。”
“另一盆是海神王阳台,花是粉色的,有股茶香味,都打花苞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开,到时候给你剪了拿去插瓶。”
欧月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洋气,江汨罗觉得有些新奇,直接就问了出来。
沈延卿笑笑,“毕竟是欧月嘛,国外的品种,也有的名字很有趣,比如有种藤本月季,叫莫奈,花呢是白色的花瓣夹杂着红色的斑点和条纹,很漂亮,你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叫什么?”
他对月季显然很熟悉,说起各个品种来侃侃而谈,江汨罗不由得跟着他的思路走,“是什么?”
“抓破美人脸,因为它的花瓣颜色就像美人白皙的脸孔被抓破后流了血。”
他说完就不自觉的笑了声,江汨罗听了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也忍不住有些乐。
电梯停了,出来后开门进屋,发现初七正趴在阳台上看夕阳。
这个小区的房子阳台很多人都做成了半封闭的,平时可以开窗透气,一般就关起来,就为了防止小孩子或者宠物掉下去,江汨罗家是,这套房子也是。
听见有人回来了,它立刻就跑了过来,围着他们转来转去。
但没人有空跟它玩,江汨罗把鞋子脱了,赤着脚,从卫生间接了水出来准备拖地。
沈延卿站在玄关处,看着她,有些惊讶的模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
得嘞,这是个大少爷。
江汨罗叹气,“你准备直接睡?不打扫打扫?你知道有多少灰尘么?”
沈延卿茫然的看看四周,“我觉得还可……”
话没说完,就接到了江汨罗虎视眈眈的眼神,赶紧转口风,“我要做什么?”
“去厨房拿抹布出来擦桌椅和沙发啊。”江汨罗不客气的道,“还有门窗也要擦。”
幸好房子不算很大,家具也就必须的那几样,看得出来上一个租户打理得也不错,俩人分工合作没忙多久便搞好了卫生。
沈延卿将行李箱推到卧室放好,出来看见江汨罗正费劲的摆花盆,赶紧过去搭把手,把花盆统一放在阳台的一边。
初七的食盆和饮水机也放好,只剩他的书房还要布置。
江汨罗好人做到底,打算帮他摆书架,恰好上一个租户买的书桌和书架都没有带走,就放在客厅。
沈延卿依旧把它们放在客厅,就在靠近阳台推拉门的边上,旁边是电视柜。
“我得看看你都带了什么书,跟秤砣似的。”江汨罗想起纸箱的重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嘟囔了一句,撕开透明胶打开纸箱,看清纸箱里的书名,又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