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的儿子。
耀都皇朝第三十四代皇帝,景帝凌司炀。
在位十余年,谱下了魔鬼与圣人并存的神话,谱下了太多神圣而不可磨灭的痕迹,更也只身背负了二十几年的秘密,而一切一切的罪孽,却源于她的爱恨,她的情仇。
她拓跋玉灵赋予了自己下一代的悲哀和一切一切的苦果,所以,这个眼前正笑的云淡风轻的帝王,在明明大限将至时,却偏偏仍可以做的这般残忍绝决,又恰到好处。
拓跋玉灵圆睁着眼,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凌司炀肩上透出的血,泛着淡淡的黑色。
“看的没错。”凌司炀忽然勾唇,温柔地微微一笑,抬起手再次轻抚向她雪白的发丝,温柔的从前至后的抚摸,声音轻淡而舒缓:“你心心念念想要害死的儿子,就要达成母后你的所愿而不得好死了,开心么?”
拓跋玉灵隐约的轻颤,惊诧的眸光也随之颤抖着紧紧的盯着凌司炀肩上的伤。
“开心么,母后?”凌司炀温柔的手指轻轻在拓跋玉灵的脸颊上轻抚,微微俯下头,暖暖的淡笑着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美丽女人,笑弯了好看的双眼:“我就快死了,很快。”
“亦如你所愿,司烨以忘魂赤蛇控制了瞳儿的心智,操纵着瞳儿代替你,代替花迟来刺杀你的孩子们,高兴么?开心么?”
“怎么不笑了?”凌司炀说的仿佛很开心的样子,缓缓的也学着夜魄的样子,有些落魄的盘腿而坐于冰冷潮湿的地面,笑的有些失神,笑意满满的遮掩去了眼里所有的痛恨,温柔无邪的看着自己正发呆的圆睁着双眼的母亲:“你足以毁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么一条小小的忘魂赤蛇,也是出自伟大的母后你的手里,经过你十几年前连日连夜的训练,那条蛇还有你最欣赏的那个儿子花迟,正一步一步凌虐着我们所有人,你该是满足了,对不对?”
忽然,一直颤抖的圆睁着眼睛不知是在瞪着凌司炀还是在看着他的拓跋玉灵忽然转眸,冰冷的双眼更是闪过一道仿佛叫做惊慌失措的东西,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第一次,凌司炀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见了这种叫做害怕的东西。
不由得,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一身黑夜的夜魄,因为不久前便喝过了解药,正在一步一步的走来,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将脸上脱落的溃烂皮肉撕扯下来,露出里边平整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