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仍未答言,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然后他的人就消失在楼道了。
而薛平贵则是浓眉紧皱,看着薛平贵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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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为街上那一幕震惊失神的,不并止是主楼里的那些客人。在轻云附楼中,那些窗栏旁的贵女们,也同样是鸦雀无声。
叶凌雪见嬴冲无事,就返回到了自己坐席,仍旧矜持有度的端坐着,一派淑女风范。
上官小青则依旧看着那两百丈外的街道,一直说不出话来。同为公府之女,大秦第一等权贵之后,她却一向看不起嬴冲。可这时才知,那人虽是武脉被废,是浪荡纨绔不错。可这家伙,也着实是不好招惹!
那位太监的来历,她能隐隐猜知一二,可另两位战力强横比拟中天位的部属,那家伙又究竟是从哪招揽来的?怎么以前都没听过?
薛轻梅则是手捂着唇,眼神仿佛是受惊了的兔子,她只听说嬴冲乃咸阳最大的恶少,平时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骄奢淫逸,所以打心里对嬴冲不以为然。
可方才当她亲眼见那北海四真,在那嬴冲面前譬如蝼蚁,身为嵩阳七子之一,自己也欣赏有加的方无恨,也被那家伙的部属狠揍欺凌,却忽然有着一种说不出复杂滋味,在她心底里蔓延着。
而此时窗栏旁的诸多贵女,也纷纷回神。
“真没想到,那个嬴冲,居然如此厉害?”
“还以为安国公府的招牌,以后只怕都不太好用,结果——”
“不是说他与武阳嬴氏已经决裂了?怎的安国府内,还有如此多的天位高人?”
“那个太监到底是谁?那是玄天位吧?莫非是出自宫中?”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的?神戟候明明只是寻他请教枪法,怎么会与那什么北海四真有关系?”
“你有胆跟他去说?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狠毒,从不怜香惜玉。记得两年前,有位外地郡守家的小姐惹了他,结果直接就被他丢进了水里。”
“果然是个无礼蛮子!”
“他他,他居然敢扇无恨耳光,可,可可可恼!”
叶凌雪虽是打心底不在乎这些女子,可这时她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免有些僵硬。只因这些女孩,十句里面倒是有五句在骂着嬴冲。
其实也难怪,这楼内的贵女们,爱慕方无恨者确不在少数,几乎不亚于王籍。今日嬴冲之举,无疑是捅了马蜂窝,不知招了多少贵女的痛恨。
可即便明知如此,她心里也一样气闷。心想大抵这世间的女子,都不喜人说情郎的坏话。
好在这些议论声中,也有嘲笑方无恨,对嬴冲佩服有加的。
“可叹,方无恨至今未娶,姐妹里不知多少人喜欢他。那嬴冲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知有多少女孩的心都要碎了。”
“这脸实在丢到家了,我要是他,只怕都没脸见人。被人当街抽耳光也就罢了,可打他居然还有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嬴冲。”
“咸阳四恶之首,真不愧其名。这么说来,以后咸阳城里的纨绔子,还是那家伙独占鳌头?”
“那家伙的手段最是霸道不过,这次方无恨遇上了他也真倒霉。”
“谁叫他要去招惹嬴冲?那个小霸王,哪里是那么好惹的?前次被嬴冲指使人弹劾掉了官位,今次就是直接被打脸。”
“咸阳七子,我看还是吹嘘的居多。不过如此——”
这些话,叶凌雪每听一句,都开心不已,心中偷笑。可这时却有个怯生生的语音,在叶凌雪耳旁响起。
“姐姐这里好生冷清。”
叶凌雪心中错愕,转过头时却见是一位身穿鹅黄衣袍,年约十六岁的少女,正规规矩矩在三丈之外立着,俯首帖耳,就仿佛是小兵在等候上级的审视一般。
叶凌雪颇是不解:“你是谁?”
这位女子,她是真不认得。正心想该不会又是薛青梅那样的笨蛋,然后就听那女孩恭恭敬敬道:“小妹黄月永,是北阳县令黄恩之女。”
叶凌雪仍没反应过来,直到十数息之后。才想起这北阳县令乃咸阳城的附郭县之一,正在京兆府治下。
也一瞬间就已明白,她遇到了大秦贵妇间最常见的情形——夫人干政!
明白之后,叶凌雪却差点‘噗嗤’笑出了声。自己可还没嫁过去呢!那位北阳县令即便想要从京兆府那条破船上跳下来,也不该来寻她。
接着又觉不对,如真是出于北阳县令的吩咐,此女早就该找她了。该不会——
叶凌雪眺目望去,发现这楼内的情形与之前,已有了许多不同。嬴冲未至之前,这些女孩几乎都围在了上官小青与林芷身边。
可这一刻,却有许多少女,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往她看来,似欲讨好巴结,却仍有些犹豫。
叶凌雪顿时一阵沉默,心想这就是妻凭夫贵么?女子在家无论怎样的尊荣受宠,可出嫁之后,一切的脸面地位都要靠丈夫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