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夏煜想,所以这件事情……还怪我咯?
徐梵接着要求道:“你必须补偿我。”
“我脑袋疼,全身都疼。”
徐梵竟迅速进入了角色扮演状态:“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俩绝配。快跟医生说说,到底哪疼?”他逗夏煜:“是这里疼?”又接着逗夏煜:“还是这里疼?别怕,我什么都能治,保证让你舒服痛快。”
他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将夏煜猛然扑倒在床,低头亲吻着夏煜。
夏煜压根没病,被徐梵吻着吻着,正准备顺着徐梵,谁料病房门这时却猛地被推开。
俩人谁都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有人会突然走进来,所以躺在病床上,脸色透着潮红,摆了幅妖娆姿态的夏煜愣了,正热情亲吻夏煜的徐梵也愣了。
提着晚餐走进来的夏婧语跟着愣了瞬:“怎么睡成这幅样子?你刚在跟谁说话啊?”
她进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夏煜说话的声音,但又没看到病房里有人。
夏煜懊恼万分,暗想他怎么也跟徐梵似的精虫上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一把推开徐梵,直接无视徐梵充满哀怨的眼神,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将顷刻想到的说辞极其冷静地说了出来:“没跟谁说话啊,我就觉得热,所以说了几句。”
夏婧语还真信了:“热也不能掀衣服,感冒了怎么办。”又将买回的热粥端给夏煜:“你身体刚恢复,先吃点清淡的,等出院了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夏煜接过粥,粥里还放了虾仁,看起来就很好吃。他闻着香味是真饿了,很快便将一碗粥给消灭掉了。
夏婧语见夏煜吃的香,表情看起来也很开心,好像把那碗粥给迅速解决了的人是她一般。
紧接着,夏婧语又叫医生过来给夏煜检查,一番折腾过后,确定夏煜除了有点轻微鼻炎外没别的问题,夏婧语总算放心了。
夏煜检查的时候,yu望被打断的徐梵一直表情幽怨悲愤地跟在夏煜身边,用愤怒的眼神谴责夏煜。导致夏煜走到哪,哪的人就感觉温度突降好几度,身边诡异地凉飕飕的。
还有护士奇怪的议论,说医院的中央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说冷就冷,感觉这么邪门呢。夏煜满头黑线,被徐梵盯的同手同脚,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梁博川被抓起来的第十天,梁卓除将他爸亲手送进监狱那天,第二次跟他爸见了面。
“妈气病了。”梁卓跟他爸隔着张桌子坐着,表情沉痛:“她让我问你,徐叔叔真心对你,照顾她,照顾我,把我们当成亲人,你做这些良心能安吗?爸,我从没想过,你能这么残忍。你一直是我的榜样,你尊重我妈,尊重我,对人永远宽厚充满善意,可我想不到,我崇拜的爸爸竟是不择手段以怨报德的杀人凶手。”
短短十天,梁博川却跟之前判若两人。他穿着蓝白格子的囚服,手被镣铐锁在一起,眼眶布满血丝,脸色苍白难看。然而无论梁卓怎么说,他表情都没变过,嘴更没松动过。
“阿卓,你错了。”梁博川冷静道:“我没有罪,你不该这么做。”
无论怎么受审,梁博川都绝不承认他杀害徐梵谋害徐秋衡的事。他撒谎的时候镇定极了,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爸做的那些事,梁卓或许又会被蒙骗过去。
然而现在,梁博川越是无底线地飙演技,他就越是心寒。
梁卓将一份资料袋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把所有犯罪证据都销毁的很干净,导致警方到现在都没找到确凿证据。但我是你儿子,警方找不到的,我却能找到。你要威胁王哲跟现在徐叔叔的主治医生,所以有些证据你就没法销毁,它们都被你给藏了起来。我还记得某一次,刚过来上班的佣人不懂规矩,想把花园里的一株花给移走,原本是小事,你却因此骂了那佣人一顿。佣人受了刺激,当场就罢工了。我这几天突然琢磨,爸你不想别人动那株花的原因……”他说着特意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梁博川始终沉稳没半点变化的表情突然裂了条缝,他紧紧地看着梁卓。
梁卓无动于衷,表情更透着麻木,动作宛如被线牵着的木偶。他拆开资料袋,将里面的文件一份份地拿出来,再逐一念给他爸听:“这是你跟王哲签的合同,答应事成给王哲三千万。这是转账记录,每一笔都能对上。这是你跟李昂签的协议,还要我念吗?类似这样的证据还有很多,李昂更投案自首了,他清楚地交待了给徐叔叔用的药。爸,你承认吧,别再负隅顽抗了。现在证据确凿,你没有退路了。”
梁博川死死盯着梁卓手边的各类证据,唇紧紧抿着,半晌才坚决道:“我没罪。”
梁卓红着眼圈:“你还在挣扎什么,我说过证据确凿,你上了法庭照样要被定罪。你现在承认了,还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堪。”
梁博川奇怪道:“阿卓,是你把我送进监狱的,你难过什么?”
梁卓沉默良久,微微哽咽道:“我有选择吗,是你把我逼到绝路的。爸,你好狠心,你这么折磨我,是要我永生永世都活在痛苦忏悔里吗。”
“……”梁博川想摸摸梁卓安慰他,手抬起又接着放下:“我说过,你不该这么做的。”
“我没有选择。”梁卓摇头:“你能做到绝情,但我不能。”他说着将声音压的极低:“爸,你知道吗?你现在还能好好活着,都是阿梵给我的面子。你说,我还能怎么做?除了替你赎罪,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梁博川表情悚然:“你说徐梵?”
“对,你大概还不知道,姑姑她一直跟着你。你做了那么多事,之所以没被发现,都是她帮的你。不过现在她彻底地消失了,再也没法帮你了。”
梁博川急道:“你说的是萱萱?萱萱她就在我身边?”
“是,但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梁博川读懂梁卓的言外之意,顿时一脸的崩溃难以置信。他颓然低着头,突然想通了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很多事。凡是他碰到的障碍,总能轻易解决,他的竞争对手总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他还觉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梁卓没再说话,默然站起身:“爸,既然你不愿认罪,那我们就法庭再见吧。尽管我很不想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
梁卓收拾好资料袋转身离开,将要走出探望室的时候,梁博川突然疲惫不堪地喊住了他,颓然说道:“阿卓,算了。我认,这些都是我做的。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很对不起你跟你妈。不过我很欣慰,你正直善良,是我的骄傲。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就是娶了你妈,有了你。替我转告你妈,是我对不起她,让她下辈子擦亮眼,别再遇到我了。”
梁卓走出监狱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亮的刺眼。
他举手遮了遮,眼眶蓄满泪水,鼻子也阵阵发酸。
梁卓勉强遏止住眼泪,手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汽车就停在路边,梁卓坐进驾驶室,在看到旁边的白起的刹那,憋了很久的眼泪顷刻汹涌而出。
他也不想哭,但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
白起看着哭成泪人的梁卓,顿时心疼坏了,连将梁卓紧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又小声地安慰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