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烈一个箭步冲上去:“你让兰语蝶一个人做什么去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是你请的专门照看她的老妈子吗?”
司空长烈又急又气,还拿她没办法:“没说有的没的,她现在哪里,你赶紧告诉我。”
冷紫幽冷笑起来:“你不是整个大军的兵马大元帅吗,整个军营,哪里有人,有谁,你怎么会不知道?”
司空长烈一把抓住她。
“想打我?”
“我不敢!”司空长烈为她整整衣服,挤出笑脸,“我承认我这个大将军、太尉兼兵马大元帅,权力再大,也管不到你这一块。红鸾营虽小,你冷游骑享受的也是偏将军俸,且芳若她们都向着你——我请求你告诉我:兰语蝶现在到底在哪里。”
“她觉得在营地里太无聊,我放她出去玩了。”
“没派人跟着吗?”
冷紫幽嗤鼻:“你刚才不都说了吗?红鸾营里都是军阶高的女官,谁会去伺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可是看看他的脸在发白,又不觉担忧起来,“怎么,她那副小身板,还能捅出篓子来?”
司空长烈要走,她急忙拽住:“问你话那,她真闯祸啦?”
司空长烈思忖片刻,低低声音道:“我也不是太确定,但是,阿威他们晚上闲聊,说到今天南陵来的一众舞姬被雪妃娘娘借口惑主抓捕下狱。我让他们递了详细的名单,其中有一个‘兰氏’。”
“哪能那么巧?”冷紫幽说完,还是心虚起来,“倒也是啊,‘兰’这个姓不常见。”顿了顿又说,“就算被抓起来也不要紧,我去通融,将她保出来不就好了?”抬头看看,“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雪妃娘娘难道还会将她们即刻赐死了?”
“南陵城主祖寿之一向反感殿下撤盟立州,大张旗鼓进献这群舞姬肯定有猫腻。”
冷紫幽还不是太懂。
司空长烈接着说:“如果只是雪妃娘娘下旨,我会接到另外的密旨,至多责罚一二,然后将人放走便了了此事。但是,等到现在,也没有其他旨意。”
“你说的是——殿下会亲审那些舞姬?”冷紫幽想到这里,脸终于白了,“那,兰语蝶还藏得住吗?”
白麓西北有一个很大的洞窟,里面洞穴很多,道路也是四通八达。
军屯的囚室便修在这里。
韩琳琳和一众舞女们也都下了狱,被关在一个略向阳的牢房。
兰语蝶一直拍门:“快来人,快来人啊。”
一个狱卒走过来:“嚷什么嚷什么,活得不耐烦,想立刻死了是不是?”
兰语蝶急忙道:“你快放我出去,我认识你们的司空长烈将军,知道我被你们关在这里,他会很生气!”
狱卒一听,马上“哈哈”笑起来:“你认识大将军,那我还认识鹰王殿下,只不过殿下不认得我,而大将军也不认得你罢了。”
“大将军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我看你这丫头跳舞跳傻了吧?大将军何许人也?满场的那么多城主,城主手下还有那么多贵人,排着队想要见大将军一面,这次都未必全能拜见得上。你又算哪根葱?”
“你回来,你快回来!”兰语蝶见他转身就走,禁不住跳脚。
但那狱卒还是走了。
舞姬中一个叫小琴的,叹了口气:“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不过吹牛。”
另一个叫“锦儿”的更是忍不住“呜呜”哭起来:“我想家了,我要回去。”
韩琳琳心事重重,不停往外面看去。
小琴便问:“琳琳姐,莫非,你在这里也有什么门路?”
韩琳琳慌忙否认:“我怎么会有?”但控制不住眼神,始终要看入口方向。一个时辰过去,有一个时辰过去,她盘算着怎么着也要来人时,外面门响,方才那个狱卒又惊又喜的声音传过来:“刘统领!”
女孩子们都站起来。
兰语蝶和韩琳琳先后扑到栅栏上。
却见一圈侍卫陪着一个穿白衣的人,白衣人头顶的束发金冠在灯火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刘统领不同于这些人,从服饰上便看得出来。这会儿,那个刘统领问狱卒:“下午押进来一众南陵来的人,对不对?”
狱卒连连点头:“正是!”
“为首的那个,现在就提出来。”
韩琳琳腰杆顿时直了。狱卒过来开门,她拎着裙子迈出去。其他女孩子一起叫:“琳琳姐、琳琳姐。”兰语蝶也伸着手大喊:“琳琳姐,你也带我出去。”
但是韩琳琳很抱歉看看她们,转身飞快向那边跑去。
刚到那边,她带着惊喜:“你们终于来了?”触目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那魅惑的眼神里精明的利芒闪烁着,韩琳琳瞠目结舌,下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倒是温和,伸手将她挽过来。
狱卒跟在刘统领后面,将这群贵客送出去。韩琳琳跟着走了好远,直到手心全部汗湿了,蓦地驻足:“殿下是来代雪妃娘娘,向民女兴师问罪的吗?”
武士们避开得远一些,只留下鹰王和她。
鹰王挑起她的下巴:“孤想好好看看,一个主动要给孤敬酒的女孩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头上的风,飒飒吹得急。韩琳琳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一笑:“民女其实还有很多绝活,殿下要不要一一赏看?”
“噢?”鹰王的兴趣显然被勾上来,“你且拿出一二来。”
“这里可不行呢。”韩琳琳反握住他的手。鹰王跟着她,沿着路往外走。走啊走啊,走到一处树木极为茂密的山林腹地。
大批的鸟雀一瞬间全从窝里惊飞出去。
韩琳琳脸上挂着笑,手则攀上鹰王的肩。她的小指上带着一个铁环,手顺着鹰王后背往下滑时,一枚细针缓缓探出来。
鹰王并无察觉,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嘴巴覆上他的嘴巴。
绝美的男人自带迷人的气质,一阵深吻,令韩琳琳止不住有些情迷,伸指的手指虚握起来。可是,耳边夜枭声忽然大起来,一声长,两声短,最后一声尤其凄厉,惊得她浑身一抖,一时身体发僵,手指不得不重新使劲。
可奇怪的时,鹰王的后背好像装了什么防护,无论她怎么用力气,那根细针也刺不进去。
倒是鹰王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拿到面前,又把铁环从她手指上取下来,告诉她:“你的主子没有告诉过你,孤有内力,你这样的小东西根本奈何不了孤。”手一松,铁环掉下去。他又说:“你方才说你有绝活的,此刻都拿出来吧?”
韩琳琳又惊又怕,嘴唇都发抖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白灜楚,我和你拼了。”空空的树顶,“呼呼呼……”纷纷跳下人来。一个人举着长刀,窜过来便砍,却被鹰王随便一踢,倒飞出好几丈,“嘭”撞在一棵树上,摔了个半死。
其他人一起舞刀,纵横交错的刀影如同一张网一样罩过去。但是,每个人都咬着牙连劈十几下之后,才发现:他们要砍杀的目标已经不见了。
一直默默跟随的侍卫这时候冲上来,也不见他们如何费劲,三下五除二把这伙人制服。
韩琳琳完全傻了。
鹰王这会儿和她隔得远远的,只目光往这边一扫:“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