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中没有动静。赵函带走了唯一的灯火,那里的鬼火又熄灭了,此刻黑黢黢一片,诡异的静默。
赵函又等了片刻,内殿仍旧黑暗沉寂。
“真不走吗?”赵函问。废殿寂静,不见白藏回应。他心中泛起不安,举着宫灯,转回内殿。
莲花纸糊的宫灯灯芯爆出一声轻响,赵函打了个激灵,殿内空荡荡,白藏已不在殿中。
光影晃动,赵函目光下移,一只雪白的狐狸蹲踞在青石砖上,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赵函与他对视半晌,眼眸中露出狐疑神色。
狐狸坐在赵函对面,已经被他盯了一炷香的功夫。
行驶到太庙街,马车慢了下来。赵函开口道:“白主持。”
狐狸没理他,眼睛弯弯,甩着蓬松的大尾巴。
赵函道:“白藏主。”
狐狸躺了下来,微微合上眼睛。
“既然你不承认,”赵函提高了音量,“那我表达一下对白主持的敬意应该没问题吧。”
见狐狸无动于衷,赵函搜肠刮肚一番:“我虽然与白藏主结识不久,但深深被他的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折服。”
狐狸耳朵动了动,大尾巴不甩了。
“白藏主此人身为清凉寺主持,却修为不深,不爱钻研佛法,只爱做些欺世盗名的勾当。凭借一副好皮囊,骗来善男信女香火,说是得道高僧,不过徒负虚名而已。”
狐狸坐了起来,金色的眸子幽幽望着赵函。
赵函窃喜,继续诋毁某人:“身为出家人,却没有慈悲心肠,残害小动物。品行不端,饮酒吃肉,好逸恶劳,佛家八戒形同虚设……”
“哦,是吗?”
赵函沉浸在谴责白藏的快乐满足中,没有听到狐狸问话:“不正经,私生活不检点,我怀疑……”
“如何不检点?”
这个声音贴着耳朵传来,赵函这才察觉脸颊边有团毛茸茸的东西。狐狸踩着他的手臂,与他四目相对。
“我不过就看你洗过一次澡,不必说的这么难听吧。”狐狸眯起眼睛。
“你承认了。”赵函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