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根本不是剑修,就算是要当首座,让她继承仙剑也太可惜了,甚至是浪费了。”
“是啊,谢师叔祖是那么厉害的剑修,她身为首徒却不会一点剑招剑诀……”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她是学过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呢?”
“哼,肯定是不会的,否则她怎么从来不参加比试?”
“是啊,纵然会灵诀法术,但若是以那些与剑修交手,除非境界碾压,否则定然会输得很惨,毕竟法术的威力和施术速度都不能与剑诀相提并论……”
万仙宗并非剑修门派,不要求人人都是剑修,然而历任宗主和大多数首座都是剑修,所以门中剑修居多。
剑修的修炼自然脱离不了战斗,甚至许多剑诀剑招都是在生死中顿悟得道。
大多数弟子都是剑修,年轻人谁不喜欢御剑破空的潇洒,谁不喜欢那些有雷霆之威、又有虹彩之美的华丽剑招,而且和同门切磋比试也是一大乐事。
当然,也有很多内门弟子不曾参加会试,其中符修丹修居多,境界不高,在战斗方面更比不过剑修,但他们也是与其师父一脉相承。
在他们眼中,苏旭是唯一一个,师父是剑修,自己却没有剑、不会剑招剑诀的修士。
“不是,”有个姑娘无语道:“人家就是道修吧,讲究万化冥合,体悟天道才是最重要的,不喜欢打打杀杀怎么了,招你惹你了?”
先前说话的少年翻了个白眼:“切,你们女人就是这样,什么不喜欢,我看是不敢——”
“不敢?”
那姑娘冷笑道:“你以为你打得过她?她根本不需要剑,随便扔个灵诀你就死了。”
“我是筑基境啊,如何打得过金丹修士!”
少年这么说着,又不服气道:“要我说,慕容遥才是个人物,人家是五行外的异生雷系天灵根,和苏旭年纪差不多,也结成了金丹,还是上届内门会试的魁首,八派试炼在即,他必然能扬我万仙宗威名!”
“他先前都输给过琅嬛府的赫连辰,还在上届试炼魁首顾擎苍的剑下一败涂地——”
之前和他互怼的姑娘一手叉腰,“再说,他结丹比苏师叔晚了好多年呢。”
“那是因为——”
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慕容师兄比那两人都年轻几岁,如今练成了万剑凌神诀的第一式,自然和往日不同,只这一个就不知道花费多少时间,苏旭只要在屋里坐着闭关就行了,如何能比?”
“只要在屋里坐着闭关?说得容易,你以为只是坐着就能刷刷刷升境界的么?”
女孩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道:“而且咱们入门好几年了,也没见师兄你能坐住三五个时辰的。”
少年涨红了脸,“我又没说我能和苏师叔媲美,你怎么总是拿我说事,我要是能和她比,现在就不是你的师兄而是她的师弟了!”
“对吧,无论怎样,也比你厉害多了!”
这伙年轻人吵吵嚷嚷地走远了。
“……”
其实苏旭就站在他们旁边,只是用幻字诀掩盖了自己。
刚才那几人身上都有执事堂的火徽,而且比寻常弟子图案略显繁复,显然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
她维持着伪装向前走去。
山道尽头有几条岔路,前方依稀望见一片昏黄的光点,是悬挂或矗立在院门附近的庭灯,后面是连绵起伏的黑黝黝的屋脊。
有十几座规格相近的小院落挤在一起,隔着一条水草丛生的小河,对岸是一座颇为气派敞亮的宅院。
苏旭知道那就是王长老的住所。
她好歹入山几十年,也轮到过好多次宗门巡夜。
与刚才那些人不同,内门弟子的巡夜是要御剑在空中巡逻——当然,用御空法术也可以,只要能飞就行。
她在空中游览过内门外门所有的地方,找到一个执事堂长老的住处并非难事。
宗门里所有长老最次也是金丹境,早就辟谷,也怎么不需要人服侍。
不过,院子周边有无形的法阵结界,倘若有修士冒然进入,必定会被主人察觉。
秦海不能御剑飞行,也并非风灵根。
若是用腿从斩龙峰跑下来,饶是练气期修士,也得用小半个时辰。
苏旭等了一会儿才看到秦海走进院门。
她跟上去,却走到院墙外站定,伸手在墙上一拍,掌下蔓延出五道长长的淡金符文。
青石墙面开始向下凹陷,甚至从内而外变得扭曲,那五道呈放射状拉长的符文也随之变形。
先前手掌触墙的位置露出一个空洞。
她将耳朵贴了上去,墙内所有声音悉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