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叶罂提前神伤,她自然是能看出来花江雨对阁主的情,也能察觉到即墨对花江雨的意。
只是,这又是一场三人行。
不晓得如今花江雨在这江畔等着的人,究竟是那位温柔的阁主,还是愿给她所有笑意的即墨。
再将视线投往影像中。
司命阁。
这日司命阁中发生了件了不得的事。国宫来人,宣司命阁阁主进宫觐见。
司命阁虽是为皇室国宫养人,可国宫却从没有主动来过这里。这回国宫的人没打声招呼便来了,着实不是一件寻常事。
司命阁中人个个生性敏觉,自然是能觉察到当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江雨站在一行人的最后端,不由得联想到阁主与即墨前往国宫的事,又再将即墨受伤的事情结合一番,怕是阁主真的在国宫内遇到了些麻烦。
国宫来人将司命阁中吵得闹腾,花江雨却是皱着眉头跑去了司命阁阁顶。
没有阁主的命令,她是不被允许进入阁顶的那一个。从前她虽想见阁主,但规矩还是会遵守的。可这一次,国宫来人了,她对阁主的担心已经到了装不住的地步。
所以她去了。
或是因为国宫来人的原因,平日里守在阁顶的杀手都不见了。
花江雨顿着步伐走进。
却在屋外听见一阵阵咳嗽声。
很是虚弱的咳嗽声,听得她眉间更是一紧。
她所认识的阁主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何时竟也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虚弱又忍隐了?
心中一阵堵慌,一时之间驻足于屋外,没有进去却也没有离开。
可,阁主却很快察觉到她的存在。
警惕开口:“谁在外面?”
不是她的错觉,他竟连声音都不对劲了。
花江雨心情顿时一沉,却在开口之前又极好的掩饰了起来,道:“是我,阁主。”
花江雨道完后,屋内又传出一阵极为隐忍的咳嗽声。
站在外头的她眉头不由得又是狠狠一皱,很想问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似乎她所有能与阁主说的话也都在半年前阁主决定不再见她的时候被无情的掏空抛弃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待那阵极为隐忍的咳嗽声终于被艰难止住之后,花江雨微微启唇,终于问出口:“阁主,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阁主却不答反问:“这么快就忘了,你我不该再见的话了?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大事?”
大事……
对于她来说,他的安危便是最大的事情啊。
花江雨一时想不到借口,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开。既然来了,又感觉出他的身子并不好,若是不能见他一面,她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可,该说些什么才好呢……要对他说谎吗?
花江雨从未在阁主面前说过谎话,以至于到了现在,是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只得干干站在屋外,久久没有出声。
不过半刻钟而已,屋内便又有轻微的咳嗽声传出。很轻很轻。可就是因为这样被刻意压制,才会让她更加难受。
阁主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可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屋内这个人受伤。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想看见。
“还在外面吗?”阁主出声问,听他的声音便晓得他是想尽量保持与之前无异的语气说话,可话中的虚弱之意她终究是听出来了。
“嗯,我在。”花江雨答话。可除了答话外,她什么都不知道说。
可她偏偏又不愿意走,只是一直在屋外站着。
再是沉默了良久之后,屋内人又开口:“既然无事,那便走吧。”
简短的八个字,却是叫她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连见上一面都这么困难了?她不明白。
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半刻钟后即墨突然在阁顶出现,一切才有了转变。
花江雨眸中一闪扫兴之色,然即墨却是放轻了步子向她做出一个嘘声动作,示意她千万不要暴露出他的存在。
一言不发,只见即墨很淡定的从怀中掏出数张宣纸,按照顺序一张张摊开在她眼前。
眼瞳不由得微微放大,即墨这是在帮她出法子?
一瞬间将视线转到即墨面上,他一脸沾沾自喜很是得意的模样,似乎还在等着她事后给他一番表扬。
再次示意她照着纸上的话说,花江雨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她道:“阁主,今日国宫来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