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就是他。乌枫陌上桑那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主大人。
“风家主不要欺人太甚!”
风千夜这厢才踏出一步,沈千秋那厢便站了起来喊住他,明显是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
相比之下,右边坐着神色不动的这位旬家旬落家主大人倒显得淡定从容得多。
旬落细细品茶,仿佛是在算计着什么。
风千夜不耐烦顿住脚步,转而面向沈千秋,只听他甚是愤愤道:“前些日子我长乐门在风大家主的乌枫界域丢了点东西,如今想找回来,风大家主可有看见?或者,有没有将他人之物带回来养着了?”
沈千秋实在是不会说话,风千夜不由得看一眼神色岿然不动的旬落。
他不得不好奇旬落选择与长乐门合作的原因。
旬落照旧一脸淡定不发话,风千夜一笑,回答沈千秋道:“方才沈门主自己也说了,既然是门主与旬家主丢掉的东西那便不再属于你们了。且不说我没看见,即便是看见了,那便是我的,岂有拱手归还的道理?”
“你!”沈千秋明显是急了。
“沈门主莫要着急……”旬落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似乎是觉得放沈千秋出来闹够了,所以现下他便自己出来主持大局。
风千夜的注意被他吸引过去,旬落面上的笑意丝毫未变,端上一杯新茶递给风千夜,好声道:“门主与家主何必要剑拔弩张?不过是一件被丢弃的废品罢了,值得两位身份如此尊贵之人这么大动肝火?”
风千夜亦是笑着接过茶。
如今旬落这么一开口倒是叫他觉得这次的会面着实有几分意思。转身回到主座上坐下,对旬落道:“旬家主方才说来我乌枫是为寻一件东西,不知家主所寻是什么东西?”
既旬落站出来打断了沈千秋,想必他口中的“所求”与沈千秋是不一样的。而沈千秋之前所说的话保不准是旬落在当中进行了一番教导,而他的目的,便是要看看再听了这番话之后,风千夜的表现。
应是很失望,没有看到风千夜出乎意料的表现,所以旬落才决定自己出马了吧。
风千夜与旬落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沈千秋见旬落出马,便气冲冲的坐下了。
旬落先以茶代酒敬风千夜一杯后,再道:“我此番来寻之物,乃是一本书。”
“西域道法之书?”风千夜直言不讳。
前回第九令同他说过,她在旬家做门生时带走过旬家一本有关西域道法之书,前几日翻开一看才晓得原来那正是邪音之术的修行之法。
旬落此番定是发现丢了书,所以才从第九令失踪的乌枫地界开始查起。
且,旬落此番的问题实则是一箭双雕。
是第九令带走的书,若是在乌枫陌上桑找到了,不就正好说明被夺去一身灵力丢弃在乌枫地界的第九令是被风千夜给救了?
旬落这面上是来寻书,实则,还是来找人罢了。只不过,他这说法可就比那沈千秋聪明多了。
即便是日后传了出去,也是与书相关,又能落外人什么口舌?
旬落道:“正是西域道法之书。不久前,旬家丢了本书,我便想着是不是哪家的小偷进了我旬家,如此便一家一家的去问,今日问到了风家主这里来,风家主莫要见怪才是。”
屁,他就是直奔乌枫陌上桑而来!
风千夜故意做出一番思索的样子,然后道:“我乌枫有不少有关术法之书,从前的家主征战西域时也带回了不少于西域道法有关之书,不知旬家主说的,是哪一本?”
“邪音之术。”旬落带笑道出这四个字真显恐怖之感。
这么开门见山,不知道他又在密谋什么阴谋诡计。
“邪音之术……”风千夜道:“乌枫可没有这种书,旬家主即便是已经带领旬家步入了邪道,也不要来我乌枫寻此书吧。说出去,我怕是会坏了我乌枫陌上桑的名声。”
此话一出,沉不住气的又是沈千秋。
沈千秋第二次站起来,道:“邪音之术乃修仙禁术,本就由望族之首的旬家代为保管,你乌枫陌上桑不过是修仙界中的佼佼者之一罢了,居然敢对旬家主出言不逊,可知还有礼数与否!?”
沈千秋疾言厉色,风千夜照样对答如流:“据我所知,家父所创乌枫陌上桑要远远早于沈门主的长乐门,要是真论一论礼数地位辈分,门主以为今日真有资格站在这里同我如此说话?”
“你!”沈千秋一下变了神色,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想说什么却又好似被风千夜方才那一番话给震慑到,眼下正是左右为难的地步。
旬落见状便又出来解围了,道:“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之人是谁两位真的不知?”
旬落这和事老做的莫过于太假惺惺。
风千夜眸光一转,瞧着旬落,亦是道:“是啊,鹬蚌相争,得利的人是谁我自然很清楚。”
“那便好。”旬落道:“如此,门主与家主是否可以坐下来喝喝茶了?”
这场会面说到底不过是旬落借着沈千秋这暴脾气来探风千夜的口风,但到最后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就是可怜了那位沈千秋大门主,自己被旬落里里外外的利用透了还浑然不知。不管是话语还是他愤怒的情绪,不过都是旬落掌控之中的事情罢了。
两个时辰后,旬落带笑,沈千秋一脸不爽的离开乌枫陌上桑。
风千夜便去寻第九令。
似乎是对她的性子很不放心,前脚才送走两位“贵客”,后脚便赶着去看看她的情况,生怕她想出什么鬼主意来跑了出去。
事实证明,这一次第九令是极乖的。什么坏事都没做,什么坏主意也没打。
“你这么安生的待着,倒是件奇怪的事。”风千夜笑着进来,很是打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