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顿了顿,问道:
“那些雪月的军官各有各的依仗,你也在雪月历练过,朕命你为主将,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景致虽然脾气不好,但并不蠢,皇帝这个时候留下他,便要偷偷的教他两招,便诚心请教: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指点。”
皇帝摩擦着手中的紫玉天香手串,靠在锦垫上略微思忖之后,说:
“指教就算了,你这小子自有主意了,不过朕再给你推荐两个人你必有用。”
皇帝提笔写下两人的名字,景致缓缓念出道:
“陆昔灵、安达远。”
安达远原是雪月王的军师,后因伤病归隐,此刻正在青州宣城之外,听闻此人颇有谋略,又熟悉雪月关之事,自然可用。只是……
“雪月王的女儿,陆昔灵?”
皇帝点头,似有回忆当年,
“陆赫宇曾在为难时刻救了朕的性命,三王争权,他亦无怨无悔的站在朕的身旁,朕不相信他是那种临阵脱逃之人。他这个女儿与他性子很像,又倔又犟,让她去找她父亲去必能成。”
景致微微颔首,明白皇帝的意思,心中有些欢喜,
“朕听你母妃提起过,想要她做你的王妃,还好这道圣旨没下,老八,你要知道,朕对你寄予厚望。”
景致听着这话,手指紧紧地捏住了九璃护心镜。他明白皇帝的意思,没了雪月王,没了雪月狼骑兵,陆昔灵即便再好,也不配做他的王妃,虽然道理都懂,但是景致想到他刚才在风雪之中见到的那个桀骜的身影,心中可惜,忍不住叹息出了声。
“怎么?舍不得?”
听到皇帝这样一问,景致知道自己失态,即可抱拳回应:
“回禀父皇,婚姻之事父母做主,老八是个武人,不懂那些风花雪月,此刻专心战事更无心它想。”
“方才…只是感叹她出身高贵,性情高洁,偏生运气差了点。”
景致想着她的模样,从袖中拿出了九璃护心镜放在了皇帝的面前的小桌上,轻轻念道:
“五鹿山中埋忠骨,三代同住雪月谷,九璃想问谁心苦,两儿只坐家中哭。”
皇帝从桌子上拿起那护心镜看了看。感慨起来,
“打油诗念得倒不错,可如今谁都知道朕恼他陆家,偏你不怕?可是仗着朕平日宠坏了你?”
景致跪在地上,重重磕头,抬起头目光炯炯看向皇帝,道:
“父皇都要彻查了,何不再下一道天恩?否则病母幼儿如何熬过冷冷寒冬?”
“父皇只当可怜陆家吧。”
皇帝听了他的话,手指摸在那九璃护心镜之上,仔细的看着上面印记。随后站在书案前,写了一封手谕,吹干了交到了他的手上,
“朕知道你这孩子重情重义,你母妃说要将她嫁给你做王妃,你便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罢了,你既然求了,朕这就下一道圣旨,让她做你的侧妃,如此一来也显得你厚待雪月军民,有利于你收服人心。”
景致憨笑一声,刚要收起谢恩,皇帝却将护心镜也放在他手上并压住了那奏折,道:
“急什么?朕还没说完呢?记着,若要这封奏折生效,须得以陆赫宇殉国为前提。”
景致看了看这封奏则,眉头皱起,心下奇怪,皇帝话中之意,似已确认陆赫宇殉国,他虽奇怪,但不便多问。对着皇帝行了大礼,接旨谢恩:
“儿臣多谢父皇赐婚,儿臣会善待她,也将力克靖国,请父皇等着儿臣凯旋归来。”
景致说完,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