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所指为心性、思想、灵魂、精神,而魄则指代生命、血肉、体魄、物质。
性命,就是心神和形体,可称神形。
“这次土地过来,并不出乎意料,我虽不知这个世界的神道分布是怎么划分的,但进城的时候,有种跳跃入水的感觉,分明是进入了他人法域,该是源于此城城隍,我既能感应,他当也有所牵引,派人过来询问,一点也不意外。”
神道神灵,各有神位,各司其职,统领一处法域,如有外神跨域,第一时间就会有所感应。
“城隍要见我,本就是次机会,而听土地言语,天生神灵似乎有些特殊,所以态度变化,两相结合,说不定能打开局面,让我迅速聚集一些香火愿力,凝聚神力星辰!不过,具体如何施行,还要看随后两日的探查结果。另外,不知那城隍能否看出本尊与分身的联系。”
这样想着,邱言的神灵本尊又看了血肉分身一眼,接着微微一震,溃散空中,重新变为一副儒生图,贴在青衫上。
另一边,穿行之后,已经来到城隍庙外的城南土地却是拍了一下脑袋。
“是了,一时心急,倒是忘了问那人是何法职,来自何方了。”他正想着怎么汇报,这才想到因为发现天生神灵,忘了前去的初衷,“不过,天生神灵法职随境而变,把这事呈报上去,都城隍大人肯定不会怪罪我的,反正再过两三日,那人来了,一问便知。”
这样想着,他一步踏入庙宇。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邱言早早的就起来,先是在院子里简单运动了一下,等吃过了早饭,送走了刘怀父子,便找了个借口离去,直到傍晚方才回来。
晚上家里吃饭,刘怀听了此事,说了两句,大意是让邱言注意最近风头,最好还是不要随意外出。
但邱言却以外出寻书为由,说服了刘怀,第二日还是早出晚归,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三日。
第三天的晚上,吃过晚饭,邱言早早的就回了屋,从床头取出了一卷画轴,打开铺在桌上,里面画的是一名儒服男子,正是邱言的神灵本尊。
在这三日里,他寻了一副画轴,将本尊从青衫上转移到了画纸上,毕竟随身带着一卷破布衣裳,太过引人注意。
铺好画卷,邱言往床上一躺,便闭目而眠。
戌时一过,刚到亥时,画纸上白光闪烁,神灵本尊显出身形。
本尊一抬手,一点星光显现出来,星光一震,散落开来,化为一行行的字符。
“真是好手段,好神通。”
看着面前的一行行字符,邱言心生感慨。
这星光正是那日城南土地离去前留下的,里面有意念涌现出来,只要稍有接触,就能知道内容信息,根本不用认识字符。
这也是神力运用的手段,但更为巧妙,蕴含的技巧邱言自问是做不到的,他最多只能运用神力做些细微操作,但不成章法。
神力玄妙,各有不同,但究其核心,其实是一套转变之法,在七品神位的层次,主要就是消耗神力,在有无之间变化。
像邱言那日让山间野兽携带自身气味,或三日前,让王巧儿遗忘自己的名字,就是对有、无的操作。
“和其他神祇的接触势在必行,最起码能获悉加强神力操控的法子。不过,这次过去,首先要问的,还是性命两道的修行之法,想来那土地和城隍应该有所了解。一旦获知,肉身也算有了进身之道。”
星光字符给出的是两个地址和一套法门,地址记录的是城隍庙和城南土地庙的位置,这自不必多言,这三日来,邱言游荡城中,大体知道了城内布局,城隍庙和土地庙的位置早就了然于胸。
反倒是那套法门更是重要,世间庙观供奉神灵,谁人都能进出,可神灵本体所在之处,却蕴含阴司之力,莫说是人,便是其他神灵,轻易也无法踏入,须有人引领、或有对应之法方能靠近,呈现在邱言面前的,就是这种法门。
心里默念法门,邱言本尊往地上一扑,白光渗入地面,视野中景象变化,很快就成了一座森严庙宇。
离了抿元山范围,邱言虽然失去了和山林的联系,无法再聚集神力,但也因此脱出了束缚,不会再被局限于一庙之地,能够穿行、移动。
………………
与此同时,城中一座占地不小的府邸中灯火通明,府邸主人正大摆筵席,宴请诸人。
正厅,一身便装的远宁知府端坐首位,他右手边的首座上,坐着一名壮硕大汉,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和周围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朗将军,”远宁知府文安国端着酒杯,朝着大汉道,“朗将军,你这突然过来,准备不周,还请见谅。”
那朗将军摇摇头:“文大人多虑了,饭菜尚好,只是不合胃口。”
文安国笑道:“哦?不知将军爱吃什么,说出来,我让厨子补上。”
朗将军嘴角一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张口道:“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