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邱言惊讶之际,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转身,朝来路走去,只是留下一句:“跟上我。”
尽管对此人已经心有不满,但邱言却需要多了解一些情况,因而按下心念,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走,才发现问题,构成无形阶梯的文思,好似泥沼一样,在邱言行走间,不断发出一道道文思拷问,若非道心拳意坚定,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拷问,就足以让邱言魂体受惊,心念震荡,留下隐患。
微微皱眉,邱言心念一转,坚韧心境不动如钟,任凭文思拷问,依旧不动分毫,登时健步如飞,在这同时,他心中的怒意又有所增加。
“在这文思阶梯上行走,会有文思拷问,震荡心境,那人连提都没提,应该不是忘记了,而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他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不怀好意,真是好没来由,且先记下,待事情明了之后,再与他分说!”
前面那人根本不在意邱言的心情,他本想借助文思拷问,再压一压邱言的气焰,敲打一番,日后也好收服,但转头一看,见到的却是邱言如履平地的跟着,近在咫尺。
顿时,此人心里生出了危机感。
“这个新来之人有些门道,我可不能掉以轻心,让他给先生留下印象,把我给比下去。”
想着想着,这人两脚连踏,越走越快,而邱言则亦步亦趋的跟着。
渐渐的,渐渐的,周围景象又有了变化,漆黑色泽渐去,无形阶梯显露出颜色,俨然是一级一级的石阶,边上芳草萋萋。
邱言心头念闪,往后面看,还是漆黑一片,但往前面遥望,能看到一座小丘,上面建有亭台楼阁。
在漆黑与山丘相连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人用毛笔勾勒了几笔,有弯曲的线条,从漆黑中延伸出来,交缠变动,组合成山水画卷。
邱言正在观察着,前路突然多出几道身影,都是身着儒服的男子,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中年人,亦有白发白须的老者。
这些人虽然年龄各异,但每一个的表情都是一般无二,拘谨、麻木,在注意到邱言与那带路男子后,为首的几人走了上来。
“赵兄辛苦了。”
“此人就是那新来者?”
“这新来者似乎凝聚了文心。”
……
看着走过来的人,邱言停下步伐,心头泛起波澜——他从几人身上,感受到了浓郁文思,隐隐凝结成一道,竟是凝聚了文心的人物。
“竟有许多凝聚文心之人,粗略一看,至少是三人,难道都是被士林同化了的到访者?”
在邱言思索之时,带路的赵姓儒生与几人说了些话,语气倨傲,有种居高临下、面对下属的味道,未说几句,他话锋一转:“行了,有什么话,以后再问,我先带他去给先生见礼,然后领回来,就要由你们教教他这里的规矩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赶紧住口,那赵姓男子转头吩咐了一句,像呼唤奴才一样提醒邱言,随后继续前行。
邱言眯起眼睛,眼缝中寒芒闪烁。
“哼,”赵姓男子仿佛有所察觉,冷笑一声,“收敛你的高傲,这里不比外界,既然被士林同化了,那就休想再有出去之日,你现在越是自视甚高,最后反差越大,不要怪我赵游没提醒你!”
邱言默然不语,似乎不再打算理睬。
赵游还是冷笑,带着邱言又前行几步,进入一片竹林,林中隐隐能看到一座茅屋。
待走到茅屋跟前,赵游将脸上表情都收敛起来,做出一副恭敬模样,扬声道:“学生赵游,带新来者拜见先生。”
他的话音刚落,茅屋的门便自行打开,而后屋里就传出低沉之声——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