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张考卷……”
他低语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张考卷,轻轻一撮,眉头皱了起来。
“这纸上的纸质竟然有了变化,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于……”
邱言沉吟了一下,生出种种猜测,但眼下其身状况并不好,这贡院镇压超凡,本就是沉重负担,他顶着负担行文答卷,更碎了自身气运之柱,虽然借助此举绕开了神通,接触到了龙气和城池意志,完善自身策问,但到底受到了反噬波及,留下了隐患,已近极限。
“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去诵读静心,修养几日才行,不然定会留下隐患,不过,这破碎气柱,倒也让我接触到了一点气运的隐秘,回去借气运之书和参宝,参悟一番。”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一眼那张纸质略有变化的考卷。
“这张策问考卷,性质变化,与周围格格不入,但未尝不是转机,倒是不用太过担忧。”
想着想着,他将其他几张试卷都拿了过来,通读检查,查漏寻讳,确定无误后,手指弹动,将考卷甩动一下,把上面散乱的文思和精神参杂弹掉,跟着起身收拾东西,同时将巡查差役招了过来。
“邱公子,您有何事?”差役出人意料的和善,过来之后,把架子摆的很低,满脸赔笑。
邱言自不会拿架子,拱手道:“有劳这位兵哥,我这卷子都写好了。”
“嗯?”差役愣了一下,而后面露迟疑,“您是要交卷?”
“不错,”邱言点点头,他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顺势便将试卷递了过去。
但那差役并未第一时间接下,而是又劝了两句,让邱言先不要急着交卷,不妨再检查检查。
邱言需要回去修养,那考卷中更已凝结了心力,能做的都做了,自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
差役无奈,让邱言再等一会:“公子稍待,我等收取考卷的时候,不能单独一人。”
这也是定规,算是制约手段,差役说了之后,叫来一人,竟是那叫做王和的号军,后者倒也识趣,见了邱言也未多说。
邱言这一走,引起旁人注意。
“这人是谁,这么早就交卷了?”
沿途号房里,不少考生都看了过来,先前贡院门前与文枝桢对视的一幕,让邱言在考生中有了名气,众人认出是他,面色各异。
“此人交卷这么早,不是心中无物,就是胸有成竹,不过,他毕竟有些名声,也有事迹传来,应该还是后者。”
相似的念头,在诸考生心中升起,形成压力,催促鞭策。
“听说此人与文枝桢约在会试一较高低,文枝桢半月名传,而邱言默默无声,而今到了会试,却开始有所表现了,莫非是要趁势而起?”
世间的事情,都有两面。
若是邱言泯然众人,低调到底,文枝桢在兴京出尽风头的事就会成为佳话,成全他风流才子的名声。
但如果邱言会试崛起,反而压过文枝桢,最后就会留下“文书生流连杯盏,邱进士定心夜读”的故事,警示后人,不可得意忘形,慎独为本。
这些都是后话,诸考生的当务之急,还是完成考卷,这念头只是一转,就又都低下头去答卷。
不说考生如何,却说那王和等两名号军,送走邱言之后,拿着他的考卷,送去糊名、誊写,这都是防止舞弊的手段,将名字隐去,将笔迹去除。
得知这么早就有人交卷,那封弥官郑泉也感意外,但当他接过考卷之时,意外便不翼而飞,随后面色微变,伸出手指,在最后一张试卷上搓了搓。
“纸质不对!”
心头一动,再细细感悟,郑泉越发疑惑。
“若是舞弊,不该如此大意!”想是这样想,但他不敢疏忽,忙翻到那张,拿眼去看,登时一愣,眼前视野中花团锦簇,心神被文章所夺,过了几息才回过神来,而后面色凝重!
郑泉摆脱了心神沉浸,定睛一看,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考卷的手,竟微微震颤起来!
“圣贤纸!这……这哪来的败家子,竟用圣贤纸来写策论,莫非不知此纸珍贵?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