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井笑眯眯的回应:“我是随同学一同来兴京的,正好碰上大伯宴请邱先生,大伯知道我曾向陈先生请教过,让我过来相陪,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
“陈府宴请?你大伯,那岂不是说……”林建章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对老师的布局,生出不妙的感觉。
可惜,不等他说完,那书斋里又传出一个声音——
“林兄,还没把状元郎请来?咱们可都等着呢。”说话间,两名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两人,一个英俊,一个壮硕,身上都穿着绸缎,这份装扮,不是寻常人家能穿戴得起的,他们出来后,见了邱言三人,未表现出应有尊重,笑吟吟的,站在地台上,居高临下。
邱言看着两人神态,品味语气,想起陈家老祖所说事情,知道二人这般表现,也是心有所图,登时了然。
“状元身份,异象相随,能让一些书生、儒生认清现实,不起侥幸之心,但不能让所有人都退缩,这两人大概就是其中之一,许是权贵人家中的杰出子弟,只是,我今天过来,可不是和小辈纠缠的。”
想着想着,邱言摇了摇头,他能看出来,无论是表现从容的林建章,还是两名后来出面的男子,神态和动作里都有刻意作为的痕迹。
陈井也看出了一点端倪,言语中刻意拔高邱言,就是要给邱言涨势,不管二人关系如何,他陈井确实因邱言而得了利益,自不愿看到其人被打压。
“你就是邱言?”居高临下的两人,故作孤高,瞥了邱言一眼。
邱言却看也不看,只问那林建章:“九韵斋主何在?邱某这次过来,是来拜访他的。”
这话一出,林建章和两名锦衣男子都是面色一滞,品出了话中隐含的不屑。
那壮硕男子忽然提高音量:“邱言!你是状元不假,但也该知礼,斋主乃是马阳马相国一流的人物,正在静心读书,论资历、辈分,岂是你一个小辈,说见就能见的?”
这人身材高大,肩膀厚重,生得高大威武,愤而斥责,顿时爆发出澎湃压力,让人不禁心颤。
“还未请教。”邱言眯起眼睛,直视其人。
“我名高欢昏,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但在书斋里,没有什么小侯爷,只有先生的弟子,你与我……”
他的话澎湃如江水,一口气说出来,给人难以抵御的感觉,但没有说完,就被邱言打断:“口中说礼,何故却不行礼?不知礼,无以立也,我来拜访,乃是客人,你是书斋弟子,算半个主人,哪有主人站在台上,居高临下训斥客人的道理?你要知礼,又怎么立的下去!”
话一出口,四周秩序轰然一震,余波绵长!
地台本是木制,竟而共鸣,在“嘎吱”声响中猛然晃动,颠簸如船上甲板,因事发突然,高欢昏与另外一人一个站立不稳,身子一晃,跌落下来!
好在两人有些力气,在落地瞬间维持住了平衡,没有倒地,却是狼狈不已!
微微站定,二人深吸一口气,跟着面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齐齐抬头,恶狠狠的朝邱言看去。
“怎么了?”
“怎的地板震颤?”
又有五人从书斋里奔出,口中发问。
邱言认出其中两人,是随林建章过来送过请帖的,余下的三人则未见过,不过这三人的气度与旁人不同,举止间隐见雍容之感。
待得几人站定,看到落地的两人,多数疑惑,其中一名宽袍男子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点异色,跟着眯眼凝神,好像在感受空气中的变化。
又有人看着邱言,出言问道:“你就是金科状元?要见先生,却没有礼数……”书斋通透,外面的话一样能传到里面。
见又有人发难,邱言却无耐心,他这次过来,是要搞清楚九韵斋主的倾向,果真为敌,就将因果定下,省去无谓猜测,也好顺势一探人道,收集民愿。
之前听了陈井解释,知席慕远的事后,邱言就有了猜测,知道必然要牵扯众多,与其被动等待,让旁人操控,不如主动上门,把握气运因果。
只是,他未料到,那九韵斋主竟不出面,反而推出一群学生,或明或暗的贬低邱言位格。
想到这里,邱言对于那位斋主的心思,已然明了。
“也罢,既然斋主不出,却以学生为棋,玩弄心术,那我就替他管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