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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里面,其实就有妥协的意思了,是要保护世家根基,而不是单独的哪个人。
话中的潜在含义,还包括了要放弃被邱言拿住的几人,以此来换取整个世家的安宁。
如果是在几天之前,这位世家守护者,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如今却被那星空中的一战所震慑,知道对于天君这个层面的人物来说,一个部洲的一个阶层,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力量。
如果是外来之人,或许还是有所顾忌,毕竟想要谋夺东华的气运,不打算另起炉灶的话,终究还要先从原本的阶层中,物色合适的人物,作为立足点。
可那位天君,却隐隐显露出和邱言的密切联系,这已然是立足点,而世家则是站在邱言的对立面,如果是其他的星空大能,或许会选择收编世家,以此来进行布局,但是那位新晋天君,则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反而是要将整个世家阶层击溃,来彰邱言的权威,为他荡平道路。
正因为考虑这些,世家守护者甫一出关,知晓如今的局势后,就以陈祖为中间人,来此与邱言交涉,现在听到邱言问话,纵然心里还有不快,却也借着由头,将底线说出来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决定,无疑是重大的让步,换成任何人,都会考虑到他背后的势力,互相妥协。
未料邱言直接摇头道:“世家这个阶层,轻易难以灭绝,邱某自也知道,但如今的这些,把持朝政与民风,将诸多事情做绝,却也不受牵连,甚至处处堵塞他人上升之路,断绝他人气运,将之嫁接到自己的家族身上,这样就是阻碍了人道发展,已不足取。”
“怎么?难道定国侯你真的要赶尽杀绝?”那世家守护者一听此言,神色就沉了下来,“世家之势,固然不能比得上神通高绝之神,但真的想要灭绝,一样要引起天地动荡,到时莫说大瑞,就算整个东华都要受到影响,在如今的这个局面下,又如何能够轻动?相信定国侯,你也知道东华现在面临怎样的情况,你之所以主动出面,甚至要打击世家,不都是基于此?不要弄巧成拙了才好。”
邱言看了对方,而后就道:“听此言,阁下也是知道现在的局面的,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该与邱某多言了,这种情况下,稍有差池就要引起连锁反应,邱某岂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略过?到时候若是出了纰漏,可不是一家两家遭殃,而是整个东华气运沦为他人之手!”
那世家守护者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却还是生生按捺,然后斩钉截铁的道:“这事,老夫愿用身家性命做担保!世家绝不会在日后东华劫难的时候,去拖后腿!”
听得此言,感受着其中的绝心,邱言郑重点头,道:“我相信阁下之心,以阁下的心境,早就能够冲击更高境界,但生生压制,为的就是守护世家,这一点令人敬佩,若是换成邱某,那是决计做不到的。”
“老夫也是做不到的。”陈祖一直在边上旁听,听到这里,嘿嘿一笑,插嘴说了一句,“不过,老家伙,你可知道,如今在那世家之中,就已经有人背叛了东华,被一点蝇头小利吸引,甘做其他部洲之人的马前卒,还玩的不亦乐乎,这倒邱一事的能这般沸沸扬扬,可不全是定国侯钓鱼,那也是愿者上钩的,你有心立下决定,可是下面的人未必就跟你一颗心呐。”
世家守护者面色微微一变,然后道:“这事,我心里也有数,”世家守护者眉头一皱,“孙耘他们几个,已经被天外之人改造了肉身,寿元增加许多,但是血脉逐渐变化,会越发脱离族群,世家之心在于一个‘家’字,这些脱离族群人,已然不是世家之人,我这次回去,会将他们直接拿住,交给定国侯处置!”
“有一就有二……”陈祖似乎越俎代庖,摇了摇头,“我也算是有着一大家子,那宗家分家、主系支系、嫡系远亲的,不知道有多少,这才发展了多少年?连百年都不到,所以才会被你们世家看不起,但在我看来,是人啊,都一样,都免不了人心中的诸多贪欲,所以心魔丛生,从来不会分家世,你是路边乞丐,还是宫中贵胄,只要心中有隙,心魔都能趁虚而入,这般繁杂的事情,防不胜防,你只看着主系,可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但其他人呢?”
这般询问,令世家守护者脸色越发难看,这也是因为是梦中投影,没有肉身羁绊,诸多情绪在心魔之力的影响下,可以清楚的表现出来。
而后,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世间之事,岂能事事皆在掌握,但掌握主干,脉络清晰,就能控制大势,世家之势在于传承主体,只要不生偏差,些许微末枝节不足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