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浑身笼罩着袍子,但那袍子的色泽却不断变化,与周遭的景象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辨别,根本难以发现这里站着几个人。
“这东华大瑞的人马,看样子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我等留在此处了。”为首之人,有着一张国字脸,仪态威严,顾盼间有雄浑之气。
边上就有人出声道:“墨者,现在的局面,就算是放出了机关巨兽,恐怕也无力打破封锁,最多只能让咱们冲出重围,可事后统合意志怪罪下来,依旧要承受责罚。”
原来,这为首的国字脸男子,正是刘宏与武四平等人口中的遁地墨者,是如今在这一片天志洲军的最高统领,可惜如今却陷入困境,正在思索脱身之策。
“这些我岂会不知?”听了手下的人话,遁地墨者冷笑起来,“不过,那统合意志要追究失职之罪,首当其冲的,实乃飞鸟、光链、丰源、阳呙他们几人,他们的墨门可是在之前的北线鏖战中,近乎全军覆没,甚至那飞鸟和丰源,也步了瀚海的后尘,被这东华之人所拿,沦为了阶下囚。”
在其人的话语中,能明显听出来,对那“统合意志”的不屑。
当然了,身为一名天志洲人,从一开始就生存在统合意志的管制中,哪怕再怎么想要凌驾于律法之上,对于统合意志总归还是有敬畏的,而这里,这遁地墨者真正不屑的,实际上是借统合意志之名,下达谕令的那个至高会,也就是几名相当于星君层次的掌舵者。
实际上,对于这群能借势统合意志的存在,那天志洲的诸多墨门,自是早就心有不满,可惜却不敢有所表示,但如今入侵东华,那兵马还未动几分,先就失陷了一个沙漠墨尊,无形之间,将天志洲人心中,对于那至高几人的敬畏,削减了不少。
而今,在东华的战事节节失利,也让之前对东华的入侵决议,受到了些许质疑。
这个道理,不用遁地墨者强调,其他人也都清楚。
“这次北线若是全线溃败,消息传回部洲,最先倒霉的绝对不是我们这些在前线厮杀的墨者,而是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墨尊!他们的威信,必要受到最为严重的挑战,那个时候,若是公开处罚我等,岂非闹得人尽皆知?”
遁地墨者,明显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但左右之人还是难以心安,有人继续问道:“话虽如此,可到时候统合律法乃是天定,便是几位墨尊也不能干涉,到时……”
“此事,我自有计较,”遁地墨者露出一点笑容,“不久之前,我与那厚甲墨者有过联系。”话到此地,戛然而止,而左右人等却是悚然一惊,想到一个传闻,便都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好了,说了这么多,关键还是这一战,我将这些告诉你们,是想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也好让诸多门徒都能奋勇杀敌!”
随着两边的决心都下达之后,一点血腥从这北线的广袤草原中升起,若是从上方看去,能看到气运如血,升腾起来,又好似那血滴落入了水中,迅速的扩散。
那血色升腾之间,大量的战士厮杀,生灵的性命接连陨落!
这似乎是对东华部洲的削弱,但在厮杀中,一点点的部洲精神也逐渐被锤炼出来,慢慢的凝结成一体,与八方之念相合,与那草原黑龙、中原黄龙的气运相合,慢慢的绽放出一点光辉。
不过,在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厮杀之后,这一场关键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最终的结果,终究还是庙算多者胜利,东华一方占据了地利不说,还有诸多其他因素,又是苦心布局,终究还是达成了最终的目的,将那天志洲在草原上的最大几支人马,近乎全歼!
但作为战胜一方,大瑞军也是损失不小,作为统领的刘宏身先士卒,都受了伤,可相比之下,对于整个局势而言,还有更令军中担忧的损失——
“大帅,您伤势未复,还是先养伤吧。”
一大清早,刚刚从昏睡中恢复过来的刘宏,就招来了自己的副将,不顾对方劝阻,拖着病体,朝着伤营的一处走去。
“我这点伤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若非考虑到仕途,直接用那道门提供的丹药,片刻就能恢复,相比之下,还是先去看一看武节度使吧,他的伤势可有起色?”
听到这话,副将面色转为黯然,摇摇头道:“并未好转。”
“用了道门丹药,都没有用处?”刘宏神色一变,他心中清楚,道门涉及气运,一旦运用道门丹药,就要影响自己的官运,是以不会使用,可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只要能救命,哪里又顾得了前途?
但若是如此都不见起色,那可就糟了。
副将还是叹息道:“几位道长,对此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