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经秋全身一震,丹田里的“湖水”完全固态化,形成一颗甜瓜大小的金丹,这金丹,分明是近来所修《刘海诀》而结成的五行道金丹!
这五行道金丹外表上面还环绕着五行阵法之迹,五颗鸡蛋大小的小金丹在依轨迹运转不息!
结丹成功了!
叶经秋金丹初成,不由得一声长啸,只觉得自己身轻体泰,内力充涌——从此是真的窥见长生门道了!
金丹既成,按照《刘海诀》上讲的,天劫就应该来了,于是叶经秋就静等天劫降临。
叶经秋却不知,此时外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此时外界大沙漠里,张居立、花子范等人,都知道三界气运之战从此结束,但叶经秋却是迟迟不见踪迹,众人也还都苦苦等待,等待叶经秋会如奇迹一般出现。
眼看着这一天已经是一个月零六天了,沙漠中并无叶经秋的动静,天空中却是起了很大动静!
众人都抬头望天,只见阴云密布,这可不就是那谁说的,黑云压城城欲摧么!
张居立与花子范二人是经历过这个阵仗的,当即道是天劫来了!
眼见这天劫来势极凶,众人都在劫云笼罩之下,张居立和花子范二人立即大喝,令众人后退!
果然这边众人后退过来还没站稳,就听半空中“喀嚓”一声巨响,天劫之第一波攻击降临!
一时间风雨大作,风雨中,有一道电光,撕裂了天空,向下方降落,直落向那裂谷中去了,只见余光耀眼。
张居立、花子范等人看着那巨大雷电,心中都不觉暗自惊惧,看看三波过后,花子范欣然说道:“好了!”
花子范说罢就要上前去察看察看,却是张居立一把拉住,说道:“且慢!劫云仍在,不散反浓,好厉害的天劫!这渡劫之人到底是哪个?”
花子范本是心中念念不忘叶经秋,只觉得这应该是叶经秋的天劫,关心太切,又按照旧经验来看新问题,一时忘形,所以大意了。
此时经张居立一言提醒,花子范不由得一惊,止住身形,再看时,果然接下来是第四波直到第八波天劫,一气呵成,接连降下!
没有最狠,只有更狠!那天劫竟至于在半空中就五波合为一波!巨大的雷声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
众人在惊讶中还没反应过来呢,第九波天劫,却是单独降下!那雷电就幻化作巨大的斧头,恶狠狠地向下界劈来!
斧未至,那威势却已经将众人看得掩面不忍,胆寒心冷。
其实不唯花子了,在场众人初时都道这是叶经秋在渡劫;但是看到这一波天劫时,又都盼望这不是叶经秋的天劫!
不知是哪一个,不由自主地说道:“这必然不是经秋兄的天劫!”
“嗯,是啊,经秋兄固然天才到了妖孽的地步,但他的修为绝对不可能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就提升到这种地步!”
花子范心头沉重地向张居立说道:“总帅,我先时盼望这是叶经秋的天劫,现在看来,不像是他的。”
张居立明白花子范心里的沉重,点点头,缓缓地“嗯”了一声。
众人正在边看边议论纷纷,只听更大一声巨响,是“咔嚓”一声,似乎天空都炸碎了似的!
正当众人忍不住捂住耳朵之际,但一抬头看时,只见天清气爽,哪里还有天劫的影子?
于是众人一齐前奔,到了那裂谷边上;但见天劫落处,岸壁焦黑,裂谷里些许浊水尚在翻腾,舍此之外,哪里有叶经秋的影子?
张居立叹了口气,对花子范说道:“若是叶经秋渡劫,自先天真武境界进入灵武境界,也就是三波天劫而已。
刚才分明是九波天劫,看来应该不是叶经秋在渡劫了;但这人既然有九波天劫,则必然是不低于灵武七阶,或许还要高一点——
依现在这裂谷中的情形看,这渡劫之人,只怕未必能抗得住;或者他能抗得住,那么他一旦巩固完境界,现身出来,必然会嫌我们偷窥,那也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也不必在此苦等了,回去吧。”
花子范无奈无言,唯有点头。于是众人在此地苦等叶经秋一个月之后,失望而返。
——其实渡劫之人,当然是叶经秋。
凭着金刚不坏身和五脏诀,叶渡这九波天劫,如同吃一盘小菜罢了。但渡劫之后,叶经秋本人也是非常郁闷。
叶经秋自料凭着如意剑,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当可一剑破开头上的屋顶——也就是那当初跌落下来的洞底,但是无实际上无论他怎样努力,却是始终破不开来!
当初叶经秋跌落下来时,是人借剑势剑借人力,又且是死里求生之际,潜能激发之下才一剑破开的!
现在情况又不相同,虽然境界提升了,但灵道初阶的修为,其实还不够看的,自然是反而破不开。叶经秋自然是莫明所以,只好干郁闷了。
叶经秋不知道,那孟思九实际境界乃是仙道境界高阶,以仙家手法布下此阵时,是允许你破得开洞底的——
之所以容许破开,孟思九这是为了收传人;当然,能到得了孟思九的小屋里的,必然是佼佼者,否则,不到洞底,就已经被阵法抹杀于无形了。
能到得了孟思九这洞底小屋里的人,被他视为自己的继承人,想出去就有限制了!
孟思九的想法是借此阵把继承人留在此地,提升修为,巩固好境界。
不料叶经秋却是十分妖孽,在此地不过数日,就完成了传承!
当然,除了叶经秋,若是换了个人来,只怕不但不能继承孟思九之所学,还要被那五粒金丹胀破肚皮,爆丹而亡。这却是孟思九始料未及的了。
当然,如不待阵法自行散去,以叶经秋的阵道知识与能力,欲直接破开阵法,须得用水磨工夫,绳锯木断之法,没有个十年八年的,真还破不开。
这一切,对于叶经秋而言,此时他自然是一时不明就里,不免气闷不已。
却说外面,听了张居立的说法,花子范等人对于渡劫之人不是叶经秋这个判断自然是没有异议,也都认为必不是叶经秋在渡劫——
众人于是乘坐追风灵船,返回三角城去了。
此时三角城中,止有小部分留守人员,大部队都已撤退。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战争永远结束了,因为气运之争已经结束了!
依张居立、花子范传来的消息,气运之争的胜利者应当就是叶经秋,但是,叶经秋却是失踪了。
花子范回到儒家白云山宗门,向宗主欧阳先回报了叶经秋之事,欧阳先也道叶经秋却是受上界大能看顾的,如今失踪了不好交待。
最终还是欧阳先定下结论道:
“子范,你前去那叶老庄通报一声,不必隐瞒,就说叶经秋虽然暂时失踪,但所好生命并无危险,让他们不要担心;你代表我白云山宗门,多带些礼品去!”
花子范自从去了这趟之后,后来就年年去叶老庄——为的是他在叶老庄收了的一个小徒弟,此是后话。
叶经秋失踪之事,冷天孤既是正在白云山宗门里修炼,也是知道了的。冷天孤是个有毅力的人,一听说叶经秋失踪了,当时就决定,一定要再加把劲儿,争取早日学成,去寻找自己的经秋三哥。
自此之后,从第二年起,那三角城中,常来到一位女子。
这女子几乎是每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呆在三角城,自三月到十一月。且每月有二十多天在叶经秋失踪之地呆着。
这女子到叶经秋失踪之地后,常常是一人枯坐,望着那裂谷出神。
有时呢,不知她低低地诉说些什么。
当然,也有时候,她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只是,除了大漠中吹过的风,没有人知道她在叹息什么。
叹息之余,有时候她还会继以弹琴,有时候她还会低声清唱。
——这女子面带青纱,无人看得出她脸上神情是悲是喜。
此外,每年都另有三人,在十月初来到之后,就乘坐追风灵船,前去当日叶经秋失踪之处,陪同那位女子,直到十一月底,又陪同那女子返回三角城,然后一行四人匆匆出城而去。
托钵村夫记录至此,感慨曰:
逝水匆匆送远行,春愁黯黯望孤星。风拂杨柳琴声咽,月照荷塘莲子青。今古恨,仙凡情。相思几许忆曾经。茫茫大漠风霜冷,今夜七弦不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