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绲展露温润如玉的笑容,回应曹嵩:“令郎才是少年天资。”
儿子被夸,曹嵩笑得像花儿一样,哪怕那是人家的客道话他都高兴。
自此,曹嵩整日要与众人商议太学的规划,修建重建阁楼建筑,没空管曹瞒的教育,他见曹瞒入宫一趟以后,自制力、求学之心都上进了许多,非常放心地将他托付给了教员们。
曹瞒就像是被放养的小鸡仔,在曹嵩画好的鸡圈里瞎蹦哒,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教员们笑盈盈地与他打招呼。
对于教员们来说,曹嵩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而他带来的曹瞒,则是一只小金鸡。
太学大学部的人并不多,除了在党锢期间存活下来的先生们,只剩下一些不是洛阳本地人的学生,他们辛辛苦苦经过各地官府推荐,成功考入太学,在洛阳无亲无故,便是没有先生授课,也要待在这里寻找知识,只要没人赶他们走,他们能用学生令牌泡在藏书阁一整天。
曾经的太学第一曹嵩,当年也是如此,日日泡在藏书阁之中。
他身为宦官养子可没少受气,曹瞒遭遇过的鄙夷,曹嵩也同样经历过,同学给他气受,他便一个人孤零零地来书海中与圣人学问交流,心中的郁气在学识的海洋中获得洗涤、解脱。
因此,曹嵩对藏书阁有着难以言喻的亲近喜爱,每天都对曹瞒嘱咐:“多看看书简,这可是只对大学生开放的珍贵书籍,能令你大开眼界的。”
他又告诉曹瞒,几阁几层有有趣的书简,几层几层有珍贵的孤本,让曹瞒像探险一样,在藏书阁里探索求知。
以曹瞒的个子,想要拿到高层的书显然不可能,哪怕是搬来了梯子,也差了四尺才能碰到最高的那一阶,身高限制了他看到更加珍贵的书目,而这个时候,若是有个比曹瞒还要矮个子,还要沉迷看书的人,那可就乐子大了。
同样父亲事务繁忙的荀彧就这样进入了曹瞒的视线,每当他进入藏书阁的时候,总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找到荀彧,有时候是书柜后面,有时候是竹简堆里,有的时候为了掏书,他还会一本正经地趴在最下层,整个人凑到柜子最下层,只露出一节小屁股。
“你怎么这么爱看,你看得懂吗?”曹瞒好奇地蹲在他身边,看他将一卷扑满灰尘的竹简展开擦拭,露出其中充满韵味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