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祖父带在身边教导的徒弟,能力或许差不离,品德却差远了,”曹瞒回了一嘴,再与刘宏交谈的时候,已是没了最初一身是刺的感觉,柔顺地就像一只撸顺了毛发的猫。
夜里,曹节回到皇宫,忽听陛下急召,忙赶到了承德殿。
待他见到守在承德殿外的宦官与宫女们,心里头一咯噔,等进入殿中,就见乔装打扮的曹瞒坐在下座,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曹节眼角抽了抽:这小祖宗怎么从太学出来了?
帝王的眼神意味深长,命曹节与曹瞒去偏殿单独聊,曹节感受到曹瞒怒意浓浓的视线,心头一凌,只觉得又要有□□烦了。
曹瞒有刘宏撑腰,又是合作人曹嵩的爱子,轻易动不得,他就像是一根鱼刺,如鲠在喉。
曹节与曹瞒到了偏殿,心中思索着近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会是什么理由致使曹瞒以恨不得将他咬死的眼神瞪他,会是李膺吗?不,不可能,李膺都病入膏盲快死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向曹瞒透露信息。
曹节想着应对曹瞒,忽悠他的法子,曹瞒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机会来想对策,一进门就伸出手,冷着脸问他:“解药呢?”
曹节心中一动,笑容无懈可击:“解药?阿瞒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下在我先生身上的毒药,”曹瞒冷哼道:“解药在哪里?”
曹节眼眸中寒芒一闪而逝,背脊僵硬:坏了!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竟让曹瞒给知道了这件事!
“你的先生是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曹节笑容不变,手心悄然捏紧。
“你别装了,也别想打死都不承认,我都已经看透了你的真面目,再装有意思吗?”曹瞒怒火中烧,踮起脚揪住了曹节的衣领:“你想要害死我的先生李膺,我都已经去过李府了,若是先生当真死了,便是拼着这条命,我也要把你送去与先生作伴!”
曹节注意到曹瞒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盛世美颜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令他呼吸一顿,竟意外地承认了自己所做所为:“若非是他一再碍事,我也不会想要将他杀死,李膺袒护罪人,帮助将陛下气病的虞放门人逃脱抓捕,本应也该打入‘党人’行列。我们办事的人顾念他与陛下曾经的情谊,打算放过他,却不想他竟自己前去牢狱自守,要求司隶校尉将他关押,为的是逼迫病中的陛下见他!”
曹节严厉回道,目光平静,并无一丝慌乱之色:“李膺所为,已经触犯了底线,不除去他,难道还等着他支持那些人来谋害陛下吗?”
“陛下不知道你要害李膺,”曹瞒放下了他的衣领,再次喝问:“我问你要解药,解药呢?!”
曹节摇了摇头:“宫廷密药,哪里来的解药?”
“当真没有解药?”曹瞒狠狠道:“李先生若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我奉劝过你,做宦官要有底线,要有品德,既然你不听,只要我曹瞒不死,终有一日会取走你的狗命!”
曹节拧起了眉,有些受伤道:“我们叔侄当真要闹到这一步吗?阿瞒,你是被那些士人利用了,我们才是曹姓的自家人,李膺那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