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此去永别,洛阳不再,家园尽毁呢?
荀彧坚定道:“世道黑暗,前路为明,孟德就是能为我指路的那盏明灯,他就是我的明公。”
所以,他倾心相付,忠心不二,正是因为有人在前面引路,才可做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豪赌!
戏志才算是明白了,荀彧那颗心是直接焊死在了曹操这棵树上。
他轻耸肩膀,轻松道:“你的眼光我不相信,谁让你与主公从小就关系好。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主公与众不同,他将会是天下寒门的希望,我只要一直跟着、辅佐他,就能看到我想要的光景。”
荀彧瞥了他一眼,扭头道:“寒冬腊月摇扇子,脑病不清。”
戏志才轻哼一声,摇地更起劲了。
为了过年的年气,邹氏早早就给三个孩子穿上了红衣裳,年仅十岁的曹昂,长得比同龄人高上一大截,练了两年武,摸索出了些内力,更加精力充沛。
曹操回家过年,一家子都热闹了起来,两岁半的曹宏与曹丕已经可以清晰地开口说短句了。两个娃娃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稍稍将他们分开曹丕就要一顿嚎哭,好似离了兄弟就不行。
除夕夜,天空下起了纷纷雪,安宁祥和的东郡万家灯火通明。
邹氏笑眯眯地与曹嵩说着话,暖炉上的清酒还是今年的新粮酿成的,世道艰辛,能过团员年,是多么不容易。她与曹嵩都不再年轻,两个儿子也都已经长大,孙儿绕膝,小儿子曹德又订了亲,邹氏的温柔恬静,是岁月的沉淀,更是曹家男人护出来的幸福之花。
“瑞雪兆丰年,明年又将是个丰收年。”
听到邹氏这句话,曹操玩儿子的手一顿,视线飘远,陷入了发呆之中。
“怎么了,突然之间出声发呆起来,想到什么事了?”曹嵩问道。
“雪能冻死地里的虫卵,第二年才不会有虫灾,”曹操回过神来:“母亲所说的瑞雪丰年,也有几分种地学问上的意思。”
曹嵩干过司农,对此也有几分了解,他不由关心道:“今年那么大雪,你没让人种冬小麦吧?”
“没呢,兖州粮仓够用,百姓能过个好年,不至于心急一时去贪几个月的粮,劳民费地,得不偿失。”
曹操轻声说了句,转而又道:“就是黄巾那儿,恐怕情况不妙。”
“情况不妙?难道他们要盯着寒雪风霜来攻城?”曹嵩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