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脸色忽青忽白,张张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忙将矛头指向了陈宫,询问道:“公台近日心事重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吗?”
陈宫正在出神,被曹操一点名,顿时回过神来,他勉强笑了笑:“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忧心之色溢于言表,还说不是什么麻烦事?
曹操也不是陈宫肚子里的蛔虫,他不说,也就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烦恼。
戏志才则比曹操了解得更多,他贴心地为陈宫递上梯子:“可是因为陈留名士对主公不满,让你感到为难了?”
陈宫性情刚毅直爽,交友广泛,兖州名士多是他曾经的友人,陈留名士边让更是他年少时就交好的,至今已有十个年头的交情了。
边让才华过人,却对宦官之后的曹操不满已久,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也多数是同样不满曹操的士人,几乎成了一个大规模,只需要他登高一呼,多的是人反曹。
陈宫承认道:“确实如此,我想张太守也曾对主公说过边让等人的作为,只是他们到底是兖州当地的名流,若不能得到他们的拥戴,对主公来说将是个麻烦。”
他已经尽力在为曹操举荐士人,如此还远远不够人手。
“这些士人不过是嘴皮子厉害一些,喜好抹黑主公,我们总不能因为别人骂了我们两声,就杀了他们吧?”戏志才宽慰陈宫道:“主公也并没有将这事往心里去,几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说几句酸话,随他们去吧!”
陈宫不由苦笑:“若真如此就好了,主公征丁挖渠让陈留的百姓少了近半人耕种,士人认为是劳民伤财,边让马上就要带人来骂主公了。”
怕就怕他们违抗政令,公然反对主公,一次两次还能忍耐,三次四次主公还能忍受得了他们吗?
曹操茫然道:“边让,是在陈留名声很响亮的名士吗?害,张邈早就告诉我了,他以前就喜欢骂我。我又不是五铢钱,连钱都有人嫌弃庸俗,有人讨厌我再正常不过了。”
话虽如此说,曹操政令一经下达,决不能改。
对于世人来说地方官下达政令,甚至设置新的律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怕曹操下令随地吐痰要杀头,因为他是兖州的最高官员,他的政令就是奏效的。
早在朝廷瓦解之前各地就已经是这样的情况,由此而诞生了多少鱼肉乡里的昏官,如今地方割据后,地方官的权柄进一步扩大,有了军队的地方官与土皇帝没什么两样。
边让等人果真反对曹操征兵挖渠,甚至写告文骂曹操,时常进出张邈的太守府,扰得张邈也是烦不胜烦。
曹操没有当面被骂过,倒是不生气,反倒有些看好戏,看到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名士”们一个个急地如同跳脚的兔子,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