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直属曹操,跟着曹操忙前忙后,作为最称职的“秘书”,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人手不足,那便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用,曹操能把自己一个人当成三个人来用,只要他站在最前头,那就是一根定海神针,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人们服从,听命于他,只要他不倒下,凝聚起来的士气将一往无前。
雨水无情地又一连下了数日,陈留迎来了一年中最阴暗的季节,河水涨势不减,挖渠的军队与农民壮丁们忙得累死累活,仍杯水车薪,多道渠共引河水,细流分引抵不上庞大的总河水量,河水涨到红线的那一刻,处处的河岸都有决堤的风险。
曹操启用了所有能够使用的有生力量,无论是军队还是百姓,全都参与其中。如今在河岸边,到处都能看到巡逻的官兵与盯着河堤的百姓,每十仗都有一人徘徊,每一队都有个铜锣,一经发现有决堤的风险,泥沙裹的草裹立刻堆积而上。
吕布之军因全员都是高个子的大汉,被派往了最前线,曹操召集了军营之中最高个子的人,守在最紧要的关口,派人不断地向上堆草裹。
后方春耕种下的粮草已经冒出了绿尖,正健康茁壮生长,各地都有人来为田地引流,以
百姓们眼巴巴地望着岸口,心中祈祷上苍放过他们的粮食,一双双惶恐无助的眼睛,在看到曹操到来时候瞬间涌起了希望的亮光。
漆黑夜,雨依旧在下,火把无法点燃,灯笼受不住风雨,油纸伞在这样的暴雨环境中已经成了累赘,官民们披着蓑衣,小心翼翼带着灯笼巡逻。
刺耳的铜锣声响彻在夜空中,附近的营地瞬间嘈杂起来,人们集聚在一起,不安的声音响在营地之中:“关口决堤了,关口决堤了!——”
“关口堆的草裹都被冲走了!”
陈宫闻讯赶来,抓住一人急切道:“州牧呢?州牧去哪儿了?”
“州牧已经率领去最前头了!”
水顺着关口倾泄而下,天空暴雨依旧不停,水流淹没在四周,前面能够站的地面已经成了河塘,几乎淹没了汉子们的腰身。
两米多高的吕布在其中鹤立鸡群,那水刚好到他的屁股。
曹操在前头指挥,高喝众人:“集成人墙,推草裹往前!”
近千汉子围成的人墙,推挤堆积成堡垒的草裹向前,抵抗来自水流汹涌的压力,在水中吆喝着前行。
大雨几乎淹没了曹操的眼睛,他站在一块巨石上,仿佛在以他小小的个子顶住来自天上施加的无形压力,雨声激烈,遮掩不住内力贯彻下的高喝,所有人一听号令,闻声而动。
“后援草裹接上!”
第一排草裹抵成的堡垒堵上,汉子们以人墙抵抗河水的冲击,众人靠着抛草裹接力,源源不断将草裹运送来此,如此奋战到天亮,直到那草裹堆积地如山一样高,河水似乎已经堵住了,汹涌的水顺着早先挖通的各渠涓涓奔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