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被毁,那道封魏王的诏令落到了王允手中,我将它拿回来了,那时候要是让诏令告知于天下,我恐怕要成为现成的靶子了。”
他们聊了许久,久别的友人再次相聚,恨不得将自己这六年时光的点点滴滴分享给对方,话题跳跃地极快,却从不冷场,曹操不是个话痨,曹宏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可他们两个一遇上,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曹操感慨万千,同样是与最亲密的朋友聊人生,聊一些绝对不会与其他人聊起的话题,与曹宏交谈的时候,顾忌竟比荀彧还少,还要尽兴。
荀彧与他自幼相识,是陪伴他度过最艰难岁月的知己,他懂他的心思,也会分担他的压力,每当与荀彧谈心诉说烦恼的时候,他都会安静地倾听,帮助曹操缓解情绪。
而刘宏,他的三观与曹操几乎是背道而驰,也没什么道德底线,曹操在乎的他不在乎,荀彧执着的他不执着,与没有束缚的人交谈,到底是不一样的,若是那个人还懂得向曹操的想法靠拢,迁就他,那可真是足以推心置腹的亲密关系了。
说着说着,胆子肥了的曹宏开始问起别的话题来:“祖父一直在念叨要阿瞒将儿媳妇给找回来,兄弟们还总是私底下聊起关于‘母亲’的话题,好几次我都差点露出异样的神情来,没想到阿瞒女装至今,没有告诉自己父亲这个秘密吗?”
提起这个,曹操又头疼了:“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要让他知道自己生儿育女,还不得气死啊!也解释不清几个孩子的来历。”
“我倒是不怀疑几个兄弟,他们都是阿瞒的孩子,像极了你,”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阿瞒自己生的,那就是他临死前听到的那神秘声音来为他生的。
曹宏笑了,有心再探究询问,想想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无论是复活还是女装,都是曹操最大的秘密,即便现在问,他也不一定会全部告诉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曹宏有的是温水煮青蛙的耐心。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阿瞒该不会至今没有碰过女人吧?你……”
他眼神微妙了起来,视线飘过曹操的某个地方,纠结着一时说不出怀疑的话来,唯恐伤了曹操的自尊心:你该不会不行吧?
曹操噎了下,解释道:“先生们说我还小,现在这年纪,正是精于事业,勤于武道的年纪。”
他怎么可能不行,他很行!就是练了冰心心法,心如止水到没有欲、念冲动了而已,等他的修炼圆满就不会受到心法影响了。
曹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心如止水是好事,让他不会因为感情用事头脑冲动做错事情。
两人一聊聊到天都黑了,用了晚膳又同踏而眠,因为唯恐自己睡相差将曹宏给踹下床,曹操像抱娃娃似的抱着曹宏睡了一夜,小孩子睡在他臂弯里,他总不会再乱蹬踢到人了。
次日,曹操召集附近的亲兵,亲自前往陈留,从曹宏指引的方向找到了那座倒置的山,有了粮草、辎重、兵器与藏书,心里头的底气更加足了。
为了尽早恢复朝堂秩序,曹操派人从各地流落在外受苦受难的朝臣们接至许昌,在三公九卿之上都安排上了人,自己则兼任三公之一的司空。
终于,许昌朝堂在一片紧张的筹备中恢复了朝会。
朝会前,曹操来到新建造起来的宫廷拜见帝王刘协,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跪拜帝王,神色与举动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与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