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再见

Chapter 8谎言,昂贵代价5(1 / 2)

听到手机「滋」地震动一声,沉心羿昏昏沉沉地在床上掀开眼,觉得全身肌肉紧绷痠痛,微微的心悸、晕眩、噁心感也在清醒那一刻回笼。

那天她昏倒,吓坏了孙羽翎,还好在孙羽翎真的叫救护车前她就清醒过来。她清楚恐慌发作时去急诊室只是白忙一场,而是需要静养恢復,找出备用药包服下后,因为比赛才进行到一半,她便要孙羽翎先回去忙比赛的事,自己到办公室沙发躺下休息;比赛结束后,孙羽翎见她依然虚弱,便亲自开车送她回租屋处。

依以往经验,即使是较严重的发作,她至多请假休息个半天、一天就能恢復。没想到这次特别严重,她在家连躺了两週——第一週整个人像被大卡车辗过,连下个床都费尽力气,第二週稍微好些,能缓慢地在家中自行移动,并在孙羽翎陪同下去身心科看了诊。医生叮嘱她,恐慌症的临床特徵是自律神经失调,刚经歷过一次严重发作的她,自律神经仍处在极度敏感易受刺激的状态,建议暂时别再出门接受外界刺激,在家静养到恢復为止。

于是,她被孙羽翎立刻送回家并强制放长假,孙羽翎每天会抽空来送一次食物与民生必需品并确认她恢復的状况。

她勉力从床上坐起,伸手到床头柜拿起手机,推送的各式通知最上方,是一则讯息。

「希望你今天有好一点。好好休息,不必回覆。」

是耿霽传来的讯息。

他回台湾的那天,心急地丢了很多讯息、打了很电话给她;隔天听了孙羽翎的解释后,变成一天丢一次讯息给她,像想关心、又怕给她太多刺激,小心地克制着连络的频率。

她想他一定很担心,但她目前只能以已读当作报平安。

那天他解释的录音,她趁状况较好时听完了。

静养的日子,世界像按下了暂停键,外界的纷扰全被屏蔽,反倒让她在与耿霽重逢后便忙碌不已的心绪静了下来。

其实,从重逢那天开始,也许是相识多年对他的了解、或是他凝视她时压抑着某种情绪的眼神,她心中某处一直有种他并未真的遗忘她的直觉。只是与他越亲密,她就越不愿相信那份直觉,寧愿相信他无法查证的说词,冀望着两人能因此拋下过去、重新开始。

因此从ashley口中确认他并未失忆时,一时难以接受期望破灭,才会恐慌发作。

仔细想想,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这三个月来感受到的情意都是一场谎言吧。

她缓慢地走到窗边,指尖挑开窗帘一角,见他的车停在楼下。

他低头盯着手机,脸上反射着萤幕的亮光,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从紧绷的身体姿态中感受到他的焦灼。

他从未提过,她不确定他是何时开始这么做的,她在家静养的第七天才偶然发现,他传讯息给她时其实人就在楼下。

每天,他会在车中等到她已读,才放心离去。

她拿起手机,点进他刚刚传来的讯息,让讯息显示已读。

虽然她住在四楼,仍能感受到车上的他见到显示已读时的激动——他立刻放下手机,降下车窗,抬头望向她房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