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百年前,他来到魔域, 在这儿安了家,因为本事大,成为魔域的八大魔将之一。”
姜宁深吸一口气, 慢慢呼出, 又吸气, 最终抿起一个怪异的笑,看着有些可怖。
她尽量把自己的语速放慢,可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你居然让这种人做魔将!”她瞪圆眼,伸出一根手指着他。
“他就是个二百五!”她气冲冲地飘起来, 来回在房间里游荡,时不时还拿拳头砸墙。
当然,她纯属是在无能狂怒,墙面一个洞也没有。
顾云舒等了一会儿,等她砸累了,才说:“明天魔域有节日,我带你出去玩?”
“啊?”姜宁再次没有跟上他的想法,她不是在生气吗,怎么事情说到玩上了?不过魔域能有什么好玩的,还能让他记在心上?
“去哪里玩?”
“……划船。魔域有许多来自天涯海角的凡人,他们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明天就是花灯节,我们可以放花灯,再划船。”
“好啊!”姜宁以前对这些节日不屑一顾,但现在她挺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姜宁脸色骤变,“站住,我让你走了?”
兴许是许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对他讲话,顾云舒回头时,面上还带着茫然与讶异。
姜宁凑到他面前:“我还说不得你了?”
她白脸细眉,樱桃似的唇瓣故意撅着,倒也并不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只是顾云舒时隔五百多年再一次被她教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事情还没交代完,你为什么要走?坐下。”
顾云舒抿抿唇,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
姜宁满意地点点头,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吴冲是个真正的小人这件事。他以前不让自己好过,现在她也没必要为他着想。
“唉,你知不知道,吴冲脸上那道疤怎么来的?”
“你划的。”
姜宁恨铁不成钢地戳他的肩膀,“你觉得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顾云舒表情变幻莫测,似乎在思考。姜宁脸色又变了,“你怎么回事?不相信我?”
“不是,我在回忆他以前的言行举止。好像……”
“什么好像!分明就是!”姜宁痛心疾首,“我告诉你,他脸上那道疤是他自己划的!是用来污蔑我、来讹姜家的!他就是个小人!”
“我也不太记得时间,反正那会子我三姐姐被仙人看中,被带去修真界追寻大道了。不过她身上还有一桩和吴家的亲事,那吴家是个没落户,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听到这事儿,连忙拖家带口地堵在姜家门口,哭天喊地的,只说没能遵循先人遗愿,让两家合二姓之好。”
“本来我爹是打算给他们银两,拟一份退婚书的。结果那吴家也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死活不答应,见天哭,最后让我爹换个闺女嫁给他家。当时他们选的是我最小的妹妹,还未及笄。我当时路过大厅,就从护卫手里抽出佩剑,想把他们吓走。”姜宁有些郁闷,“结果剑还没伸直,就感觉有人主动撞了上来。”
“是吴冲?”
“不是他还能是谁?当时他脸上鲜血淋漓,死死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后来就是传得那样了,我爹为了挽回声誉,就让我嫁给他,我不肯,被他关进庄子里……”
“小人啊!”姜宁其实已经不怎么气了,毕竟过了五百多年,但是只要想到顾云舒认为是自己把吴冲脸划烂了,她就有些委屈。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见他还在沉思,她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顾道友,请发表你的感想。”
这是四个人以前互相调侃的称呼,那时候大家都一心想修仙,没事就幻想自己以后成为大能,威风凛凛的样子。索性这称呼就先安排上,多熟悉熟悉,也是一种激励。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和唐景明跟两个傻子一样互相叫对方半天,偶尔,温妙松和顾云舒心情大好时才会回上一两句。
顾云舒没有犹豫,“对于人品有问题的下属,我会再好好观察观察对方的。”
“没了?”
“宁宁你想,”他拖了一下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她想把吴冲辞退呢,但是想到前几天吴冲一直尽心尽责服侍在顾云舒左右,她闭嘴了。吴冲是跟她犯冲不错,但是同时这并不会改变他是一名好下属的事实。
感觉讲了这么多都是白费,姜宁悻悻然把下巴抵在床缘上,双目放空。
“宁宁?”顾云舒伸手想拍拍她的肩,“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明天带你出去玩。”
“玩的欲望都低很多了,上街又不能吃、又不能摸,玩个毛。”她心情一差,就容易讲脏话。
“对了,卫雅夫人有没有说过一些与众不同的话?”她从毛茸茸的被子里抬头,眼神有点迷离,雾蒙蒙的。毕竟祖安文化也是一种文化,要是卫雅夫人说过,那她以后口不择言骂人时,别人最起码听过这句话。
“什么?金句吗?”
姜宁头摇成拨浪鼓,想了会儿,试探问道:“你是个大傻——哔(消音处理)——吗?沃特玛?——哔(消音)——你娘?”
顾云舒没太听懂,但是总体理解了,就是一些与众不同的话而已,他思索一番,低沉开口:“艹.你——”
“——妈”
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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