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鬼

古怪仙(1 / 1)

赵花花死了快有一百多年了,这百年间的事记得的并不多,在发呆的时候,她经常回忆到的是生前。

她在田里出生,他娘给他爹送饭,在陇上错了步脚弄破羊水,在麦地里分娩,帮忙的是同村的农妇,他爹在田外抽水烟,知道是女娃,用劲儿揪了一把手边的土花,她由此得名。

爹娘一直养她到十一岁,十一岁第二个月,把她给了佃主家抵欠的租。佃主老爷五十有六,好歹等她到十叁岁,给她抹干净手脸盖上红布放炕头等着,自己喝了两杯酒,头朝下摔了一跤,就没能再睁开眼。佃主大老婆有四个儿子,二儿子跟叁儿子在院里追她,把她追得往娘家跑,被爹娘跪着送回来,佃主大老婆说:给你的福你不要,说她是贱命。因为嫉妒佃主生前对她的“宠”,把她许给了家里的长工瘸老叁,瘸老叁不能人道,倒挺会折磨她,每早上让她用嘴给她穿鞋,晚上用舌头给他洗脚,不过好在过了没一年,瘸老叁让土匪的炸药给炸飞了。赵花花没当成寡妇,被要往南逃难的佃主家匆匆卖给了花班子,花班子老板要她是想自己用的,结果没几天赵花花翻墙跑走,逮下来抽了顿沾水鞭,赵花花贱命娇身,竟一下子呜呼过去。

赵花花一生嫁了叁夫,死后却是个清白身子,没走那投胎路,自己游荡回了阳间,懒洋洋渴着男人,漫漫十几年过去,修成了个有点把戏的处女鬼,只是被鞭子抽烂的身体不好用,还略有些道德感,没舍得附身人好女儿家,找了些本就做皮肉买卖的妓女,尝了尝男人的味。下等妓命薄,又是让人狠糟蹋的,赵花花试了几回便失望得很,不到每月凡间阴气重激得她怨气最盛,她才不做这事。

又过了二十年,仗虽没打完,但花花死的那块地方有了大变化,一栋栋小洋楼起来,狗场、马场、跳舞场、赌博房、电影院,轿车、飞机、爵士乐,赵花花眼睛馋巴巴地看着,耳朵尖伶伶地听着。其他鬼灵精怪也跃跃欲试,一时间修炼成风,拜堂口的拜堂口,吃小孩的吃小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过赵花花既没走正道,也没瞧邪道,她不像别的怨气鬼煞气重,非杀人茹血才可缓解,需求不过是那男人的几滴精水,顺便也吸些阳气为自己化用。因为她修炼得简单,并不需要伙伴,原来的鬼友都逐渐与她分离,剩下的鬼不是嫉妒她的本事,就是嫉妒她的悠闲。她也不介意,向来一缕孤魂,飘来荡去,百无牵挂。

那几年,白俄的女人最招喜欢,逃来的落魄贵族,拿扇子扑粉脸游走在各大红场,尚存那一点贵族架子,被人用得很华贵,赵花花最爱附这些人的身,但有一次看走了眼,附在个站街妓身上,让人驾着在胡同里扒了衣裳,五六个人闹哄哄玩玩,然后拿砖块给她砸破了头,碎玻璃片从肚脐一道划到后面背,睁着眼张着两个满是碎石玻璃的洞儿走了,又死一次的滋味真的不好,赵花花随着那白俄女的魂魄一同跌出来,白俄女鬼叫着要撕了她的脸,赵花花一时不察,魂都变淡了,还好心给那白俄女用英语指黄泉路,白俄女信耶稣,要去天堂,赵花花委屈道,这儿不归那边管。

赵花花就是这一天遇见的白,白扛起白俄女血乎拉碴的尸体,用镊子细细地清理了下面,烈酒擦身,赵花花正想这人好不温柔,就见白从腰后抽出一把刀来,咔擦咔擦卸了白俄女的指头,然后是鼻子、舌头、乳头,再挖了眼珠、乳头、阴.蒂,一起收在个罐头里,白俄女龇牙咧嘴,在白身边虚虚地狂抓乱挠,白竟抬起眼对她一笑:“对不住,但你也没处去,是不是?”他开始对那残尸念咒,念好了,亲手掘了个深坑埋了,汗流浃背地把土跺平,他拿着罐子对着白俄女道:跟了我,我先给你报仇,然后你替我干活!

白俄女懵懂地望着他,白忽然严肃下来,厉声喝了一句,白俄女的魂霎时化成一片血雾,然后变出被割了鼻眼的可怖面貌,獠牙森森,又被白收进罐头里,袅袅的黑气溢了满地。赵花花后退一步,看出白是个走歪道的,马上要跑,白像是这才看见她,“喂,你!”

赵花花灰头土脸地跪下,“高人,饶命啊!”

白歪着头看了她两眼,“你修得不错嘛!死了几年了?”

赵花花不敢如实相告,只伏在地上喊饶命,白虚空一抓,赵花花边飞到他手下,让他捏着脖子,白看清了她的样貌,含笑道:“倒是有几分资本嘛!”

赵花花哭道:“高人,神仙,求您别抓我,我报答您!我孝敬您!您饶了我!”

白说:“你那点怨气,可不够我用呢!”赵花花点头附和:“是,是,我只是只小鬼,本事也不大,用处也不大。”白说:“你经常附人的身吧?一般的鬼,可怕活人的阳气。”赵花花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人,饶命啊。”白说:“你还有命让我饶么,不过是一缕孤魂。”赵花花道:“您要什么我都给,您要钱吗?我有很多的钱!”白继续看她的脸庞,慢慢地看出了意思:“你长得不错,怎么生前没男人要你?”他一手捏着赵花花的脖子,一手撩开她的外衣:“啧啧啧,这一身,真不漂亮。”他说她身上的鞭伤,赵花花没想到这道士还对鬼有这闲情,而且他能摸着她!赵花花自己主动把衣服脱了,光溜溜地贴白的身体,“恩公,您要就给您,还请您别嫌弃。”

白说:“少套近乎。”但是眼睛着实在她身上打溜,赵花花身子是个幼女模样,自知不够性.感,所以偏爱附身丰满的女子,但是许多男人也还喜欢她这一型的呢!赵花花水着眼看白,白说:“别这么骚情。你还记得你的八字,说与我听听。”

赵花花说了,白算过后一笑:“你我真是有缘,你也别想我放了你。”说着,画出一符锁在赵花花腰上:“今天我正忙,过今天再来找你。你先安分几天,得空想想你埋哪了,以后我管着你。”说着御剑飞走,赵花花仰望了白的仙影,看不见踪迹了低头,那道符牢牢锁着她的裤腰,这几天她真没法再去找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