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鹰个头不是很大,脸部小而致密的羽毛和鳞片一样,像头盔保护着蜂鹰,马蜂根本奈何不得。
天将一抱拳,道:“末将告辞。”不等江一尘道谢,驾云腾空,瞬间消失不见。胡婉心笑道:“金乌环掉在后山不要了,等会去找找。”江一尘也笑道:“找到了归你!”俩人都知道,法宝是有灵性的,早就自动飞回天将手中了。
蜂鹰如一阵狂风扑向马蜂,嘴啄爪抓,翅膀拍打,如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地上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马蜂尸体。马蜂四散逃走,蜂鹰紧追不舍,敏捷度远胜马蜂,除了极少数漏网之鱼,几乎全军覆没,蜂王都被吃掉了,马蜂再也聚集不起来了。
道姑和宋中远看的目瞪口呆,浑不知变故从何而来。函谷关一带的山林中,极少出现蜂鹰,宋中远历代祖辈,加起来看见的屈指可数,现在一下子飞出来几千只,宋中远怎么都想不明白蜂鹰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姑刚开始见蜂鹰吞食马蜂,挥剑斩杀了几十只蜂鹰,但是被斩杀的蜂鹰,一点鲜血都没有,掉落地上,一会儿就消失无踪,尸体都没有了。道姑大惊失色,知道这些蜂鹰不是普通的飞禽,是有人用法术幻化而成。
道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而做法之人显然就躲在左近,等马蜂被消灭殆尽后,就会出现。宋中远哭丧着脸,道:“仙姑,这些狗娘养的蜂鹰把蜂都吃完了,怎么办?”道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斥道:“蜂死了,还可以再养,你人不是好好的活着么!”宋中远一想也对,从崔乾佑手中得到的银子足够自己花天酒地了,干脆拿着银子跑到大唐那边去,下半辈子也无需养蜂了。
见道姑神色凝重的站着,也不说话,宋中远很是诧异,小心翼翼的问道:“仙姑,你在想什么?”心下盘算尽快把道姑打发走,拿着银子离开这里,至于对道姑的那些想法,早就荡然无存了。
江一尘和胡婉心从林中出来,笑嘻嘻的向道姑和宋中远走去,这一仗大获全胜,轻而易举的解除了马蜂对大唐骑兵的威胁,两人心情非常愉快。
宋中远见林中突然出现两个青年男女,也是一惊,斜眼打量,除了那个少女美的出奇,别的也不见异常,心下猜测有可能是进山游玩的。道姑也是心中疑惑:“难道是这两人做法破了马蜂?”
江一尘冲道姑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江一尘,请教道友道号上下?”道姑见江一尘言语十分客气,还了一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倚莲。”江一尘道:“道友在哪座道观修行?”倚莲道姑道:“范阳城郊的崇阳观,敢问小道长是哪个门派的?”江一尘答道:“贫道来自青城,有一事请教道友。”倚莲道:“小道长有事但说不妨。”
江一尘道:“大唐皇帝以道祖玄元皇帝为先祖,尊崇无比,对待吾等道家弟子也是优待有加,道友修行之人,当明天道,即使不为国家出力,也不该效忠安禄山,荼毒天下生灵!”倚莲冷笑一声,道:“刚才那些蜂鹰是你做法幻化的吧?”江一尘道:“区区小术而已,如果不是贫道发现了尔等毒计,大唐岂不是要吃大亏?”
倚莲看了一眼边上的胡婉心,心中一动,冷哼一声,道:“原来昨天在玄元宫的游客就是你俩!不错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当真是英雄出在年少!”江一尘道:“不敢!”抬头望一眼,蜂鹰尽灭马蜂后,自身灵气耗尽,化为无形,此时天空一片清明。
江一尘续道:“贫道恳请道友,速速离开此地,切不可再为叛军效力!”倚莲道:“安禄山当有天下,李唐气数已尽,小道长恐怕自己是在逆天而行吧!”江一尘一指西面,怒道:“道友难道没看见山河残破,老百姓流离失所?这是哪个明君所为?自五胡乱华开始,直至大唐一统天下,老百姓才过上了安定的生活,道友难道希望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日子毁于一旦?”这番话正气凛然,倚莲气为之夺,哑口无言。
江一尘道:“今日言尽于此,望道友自省,如不知悔改,他日疆场相遇,别怪贫道不念道门之情,请便吧!”倚莲眼见江一尘能够幻化如此多的蜂鹰,心知修为远远不如江一尘,说僵了动手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一甩头,也不答话,径直离开。
宋中远害怕自己被崔乾佑收买,为叛军驯养马蜂的事被江一尘知晓,强笑道:“小道长法力高深,英雄了得,小人钦佩不已。”江一尘喝道:“你甘心为叛军出力,当属汉奸,本当取你性命,念你尚未酿成大祸,留你一条狗命,滚吧!”宋中远诺诺连声,抱头鼠窜,走出一程,想起金银都在屋里,忘记拿了,现在多半会被这两人顺手牵羊拿走了,心中懊恼不已,转身躲进林子中,打算等江一尘和胡婉心走后,再回去取,料想藏的隐秘,不会全部被这个恶道发现。
胡婉心笑道:“一尘,你刚才训斥那道姑的话说的太好了,形象一下子高大无比!”江一尘道:“又在取笑我了。”胡婉心道:“谁敢取笑你这样一个大英雄?”江一尘叹道:“没想到我道门弟子居然也有被收买的,看来这场平叛不会很快结束。”胡婉心道:“这正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说不定凌烟阁上还会供奉你的画像呢。”江一尘苦笑道:“我可不想成为大唐的救世主,太太平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胡婉心悠悠的道:“那可不然,我倒是挺感激安禄山的。”江一尘奇道:“感激安禄山干啥?”胡婉心道:“好歹让我认识了你,这些天的经历日后也能成为美好的回忆。”江一尘默然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