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到了,外头是真心冷,特别是晚上,寒风刺骨。
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萧弘又觉得特别兴奋,心底是一片火热,他觉得自己被贺惜朝给带坏了。相比惧怕,他更想知到天乾帝见到他时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沈嬷嬷将萧弘从头到尾严实地裹起来,生怕冻着他,又嘱咐常公公,“看着殿下点,别迎着风走。”
她看了眼将《论语》放入书袋子的贺惜朝,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且不说这样冒然前去,会不会惊怒圣驾,就是这寒冷的天儿,路上走上一盏茶都得冻哆嗦,再者避着人就不能点着灯笼,多危险。
可忽然她的手被握住了,只见萧弘从绒绒兜帽里露出一张脸,笑说:“沈嬷嬷,惜朝怕冷,你代我好好照顾他,他年纪小,却被我硬带进这深宫里,很不容易。还一心一意为我谋划,和你们一样我心里感激。宫里头有些事,我知道逼不得已,所以您也别怨他。”
“殿下……”沈嬷嬷没想到萧弘能说出这番话,忍不住欣慰心酸,回握着萧弘的手,点头道,“殿下放心,您的嘱托,老奴一定办好,您路上也一定小心,别绊了磕着。”
“多谢默默,我去了。”
常公公接过贺惜朝备好的书袋子,往里面一看,笔墨纸砚都在了。
贺惜朝朝他笑了笑,然后对萧弘说:“殿下,路上小心,惜朝等您的好消息。”
萧弘特别霸气地抬手挥了挥,“你赶紧进去,外头冷。”
天乾帝托起手边茶杯,呷了一口,看着挠头讪笑的萧弘,问:“不回去抄书,来这儿作甚?求饶就免了,朕是不会改主意的。”
萧弘往前一步,扒在龙案上,可怜巴巴地道:“父皇,儿子上书房不去,骑射不练,吃喝拉撒都免了,也抄不完这么厚的书,您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天乾帝笑了笑,身体前倾到萧弘跟前,“是吗,可惜朕金口玉言,收不回成命。”
萧弘见天乾帝耍赖,也不气恼,说:“那儿子也只能用绝招了。”
天乾帝一听,眉尾一动,有些好奇。
只见萧弘解开氅袄,发现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布袋,接着取下布袋搁案桌上,然后一边一件一件地掏出家什,一边说:“为了让父皇知道儿子没偷懒,所有空闲的时间都放在抄书上,所以我决定这三日就在您这儿抄书,由您亲自监督我。”
萧弘的笔杆,宣纸,墨条都带来了,哦,还有那本《论语》,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
“儿子问过黄公公了,您每日都批折子批到深夜,连后宫都少去,儿子实在心生佩服,觉得应该向您学习。所以您就在清正殿找个犄角旮旯放个小桌小椅就行,我安静抄书,不打搅您。”
黄公公闻言简直瞠目结舌,忙回头看天乾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