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蒙圈地反抱李月婵,安慰道:“这不是好事情吗,您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想起你爹……他,他要是还在,该多好……”
说起贺钰,贺惜朝沉默下来,只能搂着他轻轻拍着说:“这只是第一步,儿子运气不好,下一届的乡试在三年后,算算时间,乡试后的会试得再过个三年,那个时候儿子刚好十五岁。娘,现在高兴成这样,以后我中举,中进士,您不得乐疯了?”
李月婵用帕子拭着眼睛,又哭又笑:“你真是不怕闪了舌头,举人,进士哪有这么好考。你爹也算天资聪颖,也不过是个秀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自然比我爹优秀,娘,你放心,等我中了进士,做了官,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您再等我几年。”
李月婵听到这里,眼里又是骄傲又是……她咬了咬唇,问:“惜朝,你真的想好了吗?国公府真的都不要吗?魏国公对你很重视,你如今是秀才,他怕是会更器重你,惜朝,这里是你爹的家,本该有他的一份呀!”
这几年随着贺惜朝崭露头角,李月婵的心思便开始起来了。
贺惜朝不得不打消它,“娘,在爹跟您离开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属于他的一份,儿子没脸也不想去要。”
李月婵顿住了,别开脸去。
“您别老是盯着魏国公府,说实话,这里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其中烈火烹油深入体会才知道,魏国公府除了魏国公,还有三皇子身边不知前程的贺明睿,旁系都拿不出手,游离在权力之外。可想而知,作为家主,得担多大责任,与儿子而言这简直是累赘。”贺惜朝看着她说,“我们只是国公府的过客而已。”
李月婵叹气道:“你的主意总是最正的,娘还能说什么。”
魏国公很高兴,走路都是带风,虽说一个小小的秀才,在京城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可是,权贵之家出了一个会读书之人本就是一件意外的事,更何况九岁的秀才呀,又是案首,这样的成绩举人会困难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孩子前途无量。
当天国公府门房收到了很多拜帖,看着落款姓氏,饶是魏国公年纪一大把,也忍不住啧啧舌头。
都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大儒啊!
他将名帖都平放在桌上,搓了搓手,脸上露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听到脚步声,难得和颜悦色道:“惜朝,你过来看看。”
贺惜朝凑到桌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城东王氏?”他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桌面其他几张,惊讶道,“哟,都是呀?”
“都是啊!”魏国公指着他手里的那张说,“汾阳王氏,几百年的世家,入仕做官的族人不知几何。而京城城东王家这一枝,接连进士出身,王阁老便出自城东王氏,你外祖可是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