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抿了抿唇道:“为官者,当以天下为己任,这口号,您喊得可比我响多了。”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林老夫人再也忍不住,走到贺惜朝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惜朝,好孩子,那可是你的表叔啊!不是外人,你爹生前跟他极要好,你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啊!”
“是啊,都是血脉相连,打断骨还连着筋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如此执拗,终究是一家人。”国公夫人劝道。
二夫人也点着头:“要不是明睿没这面子,就让他去了。”
这你一言我一句,轻飘飘地将那些肮脏跟罪恶就这么揭过了,显得贺惜朝的坚持似乎非常可笑。
他目光渐冷,说:“君子自当知,不可为而不为。”
“惜朝!”林老夫人重重地唤了一声,往前一步痛惜道,“你这是逼老身向你下跪吗?”
她说着便作势要屈膝而下。
国公危险的目光便倏然射向着贺惜朝,走到他面前,问,“老夫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贺惜朝眼睛一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是一片倔强。
那答案极为明显,然而他刚要开口,却听大夫人忽然唤了一声:“贺惜朝!”
贺惜朝望过去,只见大夫人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么多人在,魏国公不可能退让,若贺惜朝再强硬地顶下去,饶是大夫人也害怕接下来的局面。
可是贺惜朝却没听她的,抬起双眸回视魏国公说:“祖父,您可让我真失望。”
“啪——”
贺惜朝睁了睁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低低地说:“娘……”
李月蝉头上的步钗甩了出去,一张脸斜向了一边,紧闭的眼睛里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贺惜朝感觉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害怕得厉害,可身后就是儿子,她没有退缩一步,就这么横在祖孙之间,哪怕她快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