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这一声出来,宋星遥便知是何人。嚯,真来抢亲了?好刺激。
她一边想着一边整个人趴到门上,欲要窥探,却不想门却突然叫人推开,一道红影闪入房中,一把捞住她向后倾倒的细腰,反脚一踢将门关紧。
得,却扇礼也省了。
“是林晚。突然来了说要见你,我没让。”林宴搂着她站直,不待她问便解释道。
二人的婚礼只邀请了林父,并没请林晚,她本被禁足家中,不知怎么溜出家门,冲到这里。
想来还是不甘心,在这婚事上一闹,估计明日又该传闲言闲语,有得林将军头疼。
宋星遥耸耸肩,挣开他的怀抱,走到行礼的合卺同牢食旁,道:“就只这样?”
“你想怎样?”林宴跟着她走来,盯着她盛妆的容颜道。
“抢亲啊,她要是抢成功了,我那和离书就有用武之地了。”宋星遥夹了块百合酥咬了一小口吃下,又自斟了一杯酒,冲他敬了敬才饮下,一边只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他。
喜服在身的林宴,真真好看啊。
“没喝酒就醉了?说什么胡话?”林宴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一筷接一筷,把这桌预备用来行合卺同牢礼的酒食吃得七零八落,索性自己也起筷。
“宾客没散,你不出去应酬?”宋星遥把自己喂个半饱就罢筷,往匏瓜里斟满酒,一杯推给他,一杯自己捧起,和他碰了碰杯,“意思一下。”而后便仰头饮尽,就算是行礼了。
“外头有方遇清他们招呼着,我不出去了。”林宴亦随之一饮而空。
宋星遥已经起身,伸着懒腰往内室走去,打算更衣洗漱卸去妆容钗钿,正要推窗叫燕檀进来帮手,却被林宴拉回。
“我帮你。”他将她按在妆奁前坐下。
“你?”宋星遥看着铜镜道。
铜镜照出她与林宴二人,美色如画。
“我来。”林宴缓缓垂头,小心翼翼取下她发髻间沉重的钗钿婚冠,又解开她后脑许婚缨,取来玉梳,将发寸寸梳开。
玉梳发齿温润,他的动作温柔,摩挲她被扯了整天的头皮,着实舒坦。待她眉间倦色松驰,眼底生懒,林宴方罢手,亦抽走自己发间长簪,取下婚冠,将长发散落,这才又打开妆奁的暗屉,从里头取出一柄缠过红线的小金剪,挑了一缕自己的发剪落。
“你在干嘛?”宋星遥从铜镜里看到这一幕,懒洋洋问他。
林宴已又挑起她一缕发,同样剪落,他再两束发结缠,以锦囊收之,塞入宋星遥手中。
“解缨结发,共枕白头。收好它。”林宴合拢她的手,牢牢握住收有二人发丝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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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去,屋外的宴席已散,鼎沸人声化作寂静,檐下灯火两三盏,屋外两个静候待召的侍女拿手掩着打了个呵欠,坐在扶栏上小声说着悄悄话。
屋里几乎没有动静传出。
宋星遥先洗漱更衣,去了脸上脂粉,只着松快的睡裙趴在床上把被子掀开,往地上扫硌背的红枣桂圆莲子,将白天老嬷嬷们的叮嘱通通抛到脑后。
“叭嗒”两声,后洗漱的林宴出来就踩爆两颗桂圆,蹙眉问她:“在做什么?”
“当然是铺床准备睡觉。”宋星遥在床上检查了一遍,没再翻着什么东西这才作罢,转身跪坐床沿,直勾勾盯着林宴。
披爻的长发掩出张俏生生的脸,媚眼如丝,唇色娇润,看得林宴心摇神曳。
“不许上/床。”在林宴靠近床沿时,宋星遥叫停了他,“从今往后,能不能上这张床,得我说的算,现在你先转过身去。
林宴呼吸微沉,定眼看了她片刻,转身背对她,只道:“那我要怎样才能上/床?”
“先把上衣褪了。”
她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能想象她眼睛有多亮,神情有多坏。
林宴照办,抽结褪衣。
他的里衣也是一套正红交领衣裤,极衬他的肤色。上衣松襟,缓缓滑落腰间,露出男人的背。宋星遥静默着直起身,声音微哑:“别回头。”
林宴强忍着没转头,没动作。
若是目光有形,他觉得自己已被她穿透。
“这是……县主那一剑留下的伤痕?”
微凉的指尖忽然点在他背上某处,又慢慢摩挲开,她的声音继续响着:“这是那场大火留下的伤?”
剑伤覆烧伤,他这伤痕委实丑陋,林宴开口,沙哑难耐:“幺幺……”想让她住手。
“你应该告诉我的。”她继续道。
他气息微促,想要解释,却被她打断:“不许说话,也不要转头,这是惩罚,谁让你不说。”
她的指尖又往别处划去,轻轻缓缓如同蝶翼,林宴咬牙,被她撩得难受,就如同那剑伤烧伤将好未好皮肉新生之际的痒,抓不得止不住……
“怕痒?”宋星遥嘻嘻笑。
林宴不语,只是点头。
“痒就对了。”宋星遥觉得自己坏透了,她在报仇,报他上门提亲那日的撩而不欢之仇。
指尖所及之处,他的肌肉会反射般缩紧,像在克制这样的痒——宋星遥笑得越发肆无忌惮,有种欺负“老实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