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赵睿安忽然也笑起,没有回答,只是连道三个“好”字,看着林晚宛如噬人。
他弑父夺权,淌过血海的人,不想竟会在这里吃了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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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睿安一离,三皇子才松口气,拉过林晚到无人处低声急道:“我们根本没有抓到宋星遥,你为何……”
“我不那么说,他怎会答应帮你?早就让你抓人抓人,你呢?”林晚甩开他的手,嫌恶地盯着他道。
“我以为他拒绝了我们……”
“拒绝又如何?软肋始终是软肋。将宋星遥抓在手中,能用便用,不能用除之便是,有什么可犹豫的?殿下来日是要登大宝的人,怎可如此犹豫不决?现在可好,宋星遥无故失踪,我们拿什么牵制赵睿安?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夜里动手,能多一分胜算便多一分。”林晚不想听他多说,断然道。
赵睿崇便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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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在宫中打听了一圈仍旧无果,回到殿上时,歌舞还未停歇。
宋星遥的下落依旧成谜。
殿中歌舞已到尾声,殿外进来两个宦官,都是在紫宸殿当值的圣人近侍。这两人一人手执拂尘,一人手捧镀金铜托盘,一前一后进来。歌舞暂停,当前一人一甩拂尘,道:“各位大人,陛下赐饼,请诸位大人同尝。”
说着,他将铜盘上扣的高盖打开,露出盘中所托的小饼来。
“咦?”看到小饼堆叠的模样,他不由一怔,可到底当着众人之面,不便表露,于是很快收住。
底下站的林宴却变了神色。
那小饼堆叠的模样,与二人分开前那日,宋星遥在家中和他闲谈时随手拿点心垒的形状相同,是下小上宽并不规整的形状,并非待客所摆的造型。
这小饼出自宋星遥之手?
圣人精力虽有好转,可宴饮到一半又有不适,已经先回紫宸宫休息,这小饼是先送去紫宸宫献给圣人,圣人小尝后才送出来的……
紫宸宫?!
难怪他找遍几处地方,都没能发现宋星遥身影。
若她真在紫宸殿,那就算他把皇宫翻个遍也不可能找到她,谁能想到,她在圣人的寝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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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遥躲在紫宸殿的小暖阁里昏昏欲睡。
圣人虽然一早就离开紫宸殿,但紫宸殿的守卫仍比其它宫殿都严,来来去去的除了在殿上当值的宦官和打扫宫娥外,殿下还有有重重守卫,她无法逃离。韩青湖与她说完那番话后就已离开,宋星遥不知她欲行何事,满心焦灼。
就如韩青湖所言,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若林宴发现她不见,也不知又要生出何变故事,她越想越急躁,可又无法出去提醒林宴,只好在这里干着急。
圣人过午就被韩青湖扶回,御厨献上小饼,但圣人也只是看了眼,动也未动就命赏予大臣,那饼放的地方离她很近,她壮着胆子悄悄把饼的摆放做了改变。
希望……林宴能发现吧。
她也只能提醒到这一步了。
时间不知又过去多久,外头似乎已经掌灯,暖阁里面却还是昏昏暗暗,宋星遥已经饿了很久,有些脱力,便随手拣起桌上的点心胡乱填肚子,正吃了个半饱,暖阁的门却被人悄悄推开,一道人影闪进。
她吓了一跳,手中点心砸在地上碎成渣渣,想叫又不敢叫,只能睁大眼看着那人,无处可藏。
进来的人看打扮是个宦官,鬼鬼祟祟地进来,再轻轻掩上门,这才转身,可一转身,迎面而来就是森冷刀刃,直划他喉咙。他偏身闪过,没发出一丁点声响,飞快拿住攻击者的手腕,反手扣了她的腰将人扯进怀中。
“是我!”林宴的声音低低响起,“你要谋杀亲夫啊?”
宋星遥刚想挣扎,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停了动作,转头一看,果然见到林宴的脸。
“你……你怎么成太监了?”
这话不太中听,林宴狠狠抱着她:“还不是因为你!我若不扮作太监,怎么进来找你?”
宋星遥反手回抱他,她发现自己从没如此思念过他,也从没如现这般看到他会如此欢喜,连身处危险都抛到脑后。
她应该怕死才对,可忽然间,她却觉得安心了。
“你怎会在此?”林宴捧起她的脸问道。
“是青湖。”时间紧迫,宋星遥来不及把前因后果全部解释,只简单将事情一说。
林宴何许人,稍经点拨就已知道来龙去脉。
“圣人的情况不大妙。午后回来就已卧床不起,我听外面的响动,御医已经来了几批,正在内殿会诊,青湖也在里头,外面的人换过一轮,守得越发紧了,你进得来很难出去。”说完缘由,宋星遥又说起另一事来。
她躲在这里却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明明白白,圣人的身体很可能撑不住了。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外边有长公主他们。”林宴道,“这回,我陪着你。”
宋星遥凝望他的眼:“若是咱们都出不去呢?”
“我陪你,生同衾死同椁。”
第119章 尘埃落定 结局上
天越发暗了, 宫中的宴席已经散场,大臣们归家。夜里是后宫家宴,妃嫔并诸皇子女已齐候于太『液』池畔, 等待皇帝与贵妃驾临, 今日恰是晴天,天上一轮圆月倒映水中,惹得众人诗兴大发, 正围在一起赋诗玩耍。团圆的诗做过几轮, 仲秋气氛渐浓, 可圣人与贵妃却迟迟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