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接连响起的鞭炮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草丛里的怪物无法忍受恐惧,一下子蹦跳起来,窜入了茂密的花园里。它们速度飞快,几乎眨眼间就逃走了,眼睛能捕捉到的景象十分短暂。
但言真真早有心理准备,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月光又极其明亮,蹦跶出来的怪物也不止一只,还是让她得偿所愿,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只巨大的人形鱼蛙。
它们的蹦跳不是比喻,真真切切与池塘边的青蛙跳起来一模一样,四条腿曲着张开,肚皮朝下,手指间长着薄膜的蹼。
从外形轮廓上看,无限接近于蛙类。
然而,皮肤却不是蛙类的光滑,反而粗糙极了,长着一块块不规则的鳞片,与鳄鱼仿佛。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虽然这怪物身上几乎看不见人类的影子,但无论谁第一眼看到它,都不会认为它是未被发现的两栖动物。
只会觉得是畸形的人。
两种矛盾的认知同时诞生在脑海里,彼此冲撞纠缠,愈发予人恐惧感。
言真真头皮发麻,无比怀疑凌家是不是搞了违禁的生化实验。好在刚才的言灵已经起了效果,鱼蛙们被吓跑了,前扑后拥地退出了花园。
她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后退撤离。
没走几步,突然顿在了原地。
鱼蛙跑了,沥青仍未消退,仍然流动着朝她脚底蔓延而来。
喷泉均匀的水面上突兀地凹下了一块,形状犹如分叉的树枝,只是无比巨大,覆盖了整个池面。
噼啪。老李精心雕琢的海妖灌木丛被削去了脑袋,草叶、树枝飞溅开来。
昂贵的石头地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不是由下而上的地震产生的,而是重物砸在上面形成的一团规律的龟裂。
言真真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异常之地,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风吹向了她,夹杂着恶人的臭味和浓郁的鱼腥味。
她倏而明白过来,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在朝她走来。
原来,鱼蛙只是开胃菜,今天真正的主角,姗姗来迟。与之相随的还有那股庞大的压迫感,以及无可名状的恐惧。
言真真没有丝毫犹豫,牢牢盯住奇怪的空间,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清晰有力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大部分时候,合理的逻辑链和客观存在的前提,是言灵起效的关键。
但事无绝对。
在精神高度集中,意念极其强大的情况下,不需要前提,只需要简单的指令就能发动。
第15章 红心k
张轻絮和长辈亲友们寒暄后,终于有时间招待朋友们了。
年轻人当然不肯和大人们待在一个地方,早早去了后院。他们可不顾忌今天是宴席还是趴体,喝着含酒精的饮料,早就玩开了。
有人在玩牌,输的人被迫站到泳池边,被胜者一脚踢下去,“噗通”摔进水里,激起一片浪花。
不爱动的则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看着露天电影,乱七八糟聊着天。
凌恒对打牌没有兴趣,也不想看电影(那样会有很多人跑过来热心介绍电影、电影导演和电影创作),便选了个居中项目,玩二十四点。
一般的二十四点只有四张牌,他不,第一关才四张,后面一张一张往上叠加,这会儿已经累积到十张牌了。
十个数字得出二十四,难度高了很多。
开始还有人抢答表现自己,可这会儿凌恒都把答案写在了纸上,其他人依旧面面相觑,找不到成立的等式。
“不行不行,换一个。”李贞琳叹气,“出来玩还要动脑筋,你可真行。”
凌恒没有坚持,把牌收叠起来:“换什么?”
张轻絮刚来就听到这句,很感兴趣地说:“你们在玩什么,斗地主?”
“寿星来了,我得告一状。”李贞琳让开了位置,笑盈盈道,“凌少爷仗着自己是天才,给我们出数学题,这还玩什么?”
张轻絮抿唇一笑:“确实欺负人。”
“那你们说玩什么。”凌恒洗牌,纸片在他修长的手指下翻掠,犹如盛开的一朵花。
张轻絮想了想:“占卜吧。”
凌恒不过打发时间:“行。”
“作为惩罚,你做第一个。”张轻絮夺走他手里的牌,洗了几次,“简单点,算一下你的运势好了。”
围观的少男少女都来了兴趣,笑嘻嘻地呼朋引伴,没一会儿就围了三层。
张轻絮大洗了一次牌,再切了几次,最后堆成一叠:“分作两堆。”
凌恒随意拿起了一部分,放在一边。
张轻絮翻开两堆顶层的两张,分别是5和2,便笑说:“这数字吉利,说不定和爱情相关。”
她今天本来就打扮得像个仙子,月光一照,更添神秘。因而这话平日里听起来不过戏言,此时却有点预言的味道,勾动人心。
“然后呢?”凌恒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