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

第5节(1 / 2)

“为什么?”老人家不解地说,“既然您说了他有天赋,小七又是这么乖的孩子,您觉得他哪点不好?”

“不是他不好,而是我不够好,我没能力带他。”虞楚耐心地解释,“不过您放心。小七他很有潜力,任何一个修仙门派都会抢着要他。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将他送到好门派去,不埋没他的潜能。”

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他想说的话变成了一声叹息。

“……多谢仙长。”

回去时,陆小七亲自送她。

二人沉默地同行了一段路程,虞楚便听到身边的少年低声说,“……仙姑。”

“嗯?”她低头看向男孩。

陆小七抿了抿嘴唇,他轻声说,“爷爷的话您不用当真,我不想修仙,也不想和您走。之前答应他,也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已。”

听到他这样说,虞楚忍不住蹙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离开后,你自己要怎么生活?”

少年轻轻笑起来,“我很快就能要长大了,待几年之后,我就可以去搬东西做力气活。哪怕做个搬运工人,也总归是饿不死的。”

他越这样温和乖巧,虞楚的心中便越发不忍起来。

她知道陆小七是怕她为难,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别说乞丐了,哪怕是普通人家,遇到这种自己家的孩子有天赋能去门派,都会高兴疯了,哪会有孩子像是他这样,还一个劲儿拒绝呢?

那老人家说得是对的,他一死,这孩子可能今年都熬不过去。

二人走着来到悦来客栈楼下,虞楚停下步伐,她看向陆小七,开口道,“你确实是修仙的好苗子,既然我们有缘,我愿意帮你找个门派。只是想不想修真,这个事情要你自己拿主意。”

陆小七低着头,他一言不发。等到虞楚说完,他便微微一鞠躬,沉默不语地离开了。

虞楚感觉到少年走时又沮丧又低落,她知道他可能是产生了雏鸟情节,对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她抱有很大的期待。

可惜,虞楚确实觉得自己没办法带他走。

她如今只不过是一个修为尽失的无名小卒而已,陆小七跟着她没有任何益处,一个大门派能提供给他更多资源和地位,这一切都是孤家寡人的虞楚没办法给予他的。

更何况,她只有一片山和一个废弃的宗门旧址。如果陆小七跟着她,才是耽误他的资质。

……当然,最现实的一点,是虞楚觉得自己根本带不了孩子。在数次穿书任务中,她学会了如何演戏,学会了如何尔虞我诈,可真实的本我早就被磨光了。

干净纯粹的孩子,不该接触她这样的人。

尽管这样想着,可虞楚不知为何整个晚上都过得很烦躁,她干脆用打坐来平心静气,推着真气在自己的体内循环。

她的内丹出乎意料地与虞楚楚的身体相合,合适得像是一个人一样。身体没有产生任何排斥反应地接纳了新主人的内丹,并且用数倍的速度快速地成长着。

一整夜,三次大周期数次小循环下来,虞楚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真气又增长了不少,可能是身体有修炼的记忆,所以开展得格外顺利。

待到隔日上午,虞楚睁开眼睛,去酒楼取餐。

这几日她天天去而且出手阔绰,每次都新买下三层的木食盒,店小二早就对她有了印象,早早为她备好了饭菜,直接交到她的手上。

虞楚拎着食盒去城北乞丐聚集处,她来到陆小七和爷爷住的地方,却看到昨天还挂着的破破烂烂的布料帐篷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地,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仙长,您来了。”另一边,那对乞丐母女掀起了布,露出头。

虞楚问,“他们人呢?”

“老秀才昨天晚上就死啦,巡逻的官老爷让其他乞丐把他的尸体搬出城了。”老太太叹气道,“我们这些叫花子死后会被扔在城外的乱坟岗里,小七那孩子孝顺,说要埋了爷爷,就追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虞楚眉毛紧蹙。

不待她开口询问,老太太又说,“老头子说他喜欢城北门外的树林,因为他喜欢小树林旁边的那条河。我猜小七是想把他埋在那儿。……仙长,您要是追他,这饭就留给我们吧……”

虞楚将食盒递给母女,在二人千恩万谢的声音中离开了。

这里本来就离城北大门近,虞楚走出城门,果然看到外面数百米道路旁有一片小树林,隔着树林是那条横穿青城的小河下游。

她穿过树林,一路寻过去,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跪在河边。

“陆小七。”虞楚唤他,他却是一动不动。

虞楚来到他身边蹲下,才发现少年双眸通红,浑身都是泥土,失魂落魄地注视着河面发呆。

“仙姑……”他轻轻地开口,少年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颤抖,“爷爷说他死后想葬在这条河里,我完成了他的心愿。可是……可是他没有入土为安,以后我连祭拜他的地方都没有……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

“你没有做错。”虞楚轻声说。

她把少年揽入怀里。刚刚看起来还坚强的陆小七在虞楚的怀里嚎啕大哭。

在遇到陆小七之前,虞楚以为自己是非常讨厌小孩子的。因为她之前碰到的孩子大多没有分寸,容易讨嫌误事。

可陆小七不一样,他太成熟乖巧,乖得让虞楚心疼。他一直压抑自己,不仅坚强又孝顺,还太过会为人着想。

听着他哭,虞楚的心也不好受。

她甚至忍不住想,为什么命运这么残忍。如果那队强盗没有出现,或许如今陆小七还是个单纯稚嫩的小少爷,不会这么早便经历这些波折。

陆小七放纵自己大哭也不过几分钟,他很快抽抽搭搭地停了下来,哽咽地说,“对不住,我又、我又麻烦您啦。您的衣服……”

“无妨。”

二人拉开距离,虞楚忍不住伸手帮他擦眼泪。少年的脸脏得和小花猫一样,虞楚轻轻一擦,白皙的手指上便留下灰灰的痕迹。

少年看着扎眼,他咬着嘴唇,眼眶还含着泪,便伸出手轻轻地擦着她的手指。可他的手也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而把自己弄的又委屈又生气。

看着他的嘴角向下撇得出了一个弧度,虞楚真是觉得又心疼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