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爹爹已经回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泠儿,母亲,饭菜好了么?”
这个人便是亓氏的儿子伯鱼,泠儿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也没有关系,伯鱼已经接受了她这个干妹妹,两个人的关系也挺不错的。“好了好了,我们这就来。”泠儿回答道。
泠儿为了礼貌,一直都没有抬头看看干爹的样子,她走到干爹面前,俯身跪下,双手交握向干爹一拜。“泠儿在此谢过干爹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收留我,恐怕我早已曝尸荒野了。”
“呵呵,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言谢。”略显苍老却又十分精神的声音响起,“不过你既然已认了我为父亲,那你的姓氏要不要改为孔呢?”泠潇心中感伤,她当然不会改姓氏,那是她与父母唯一剩下的联系了。
“泠儿不想改姓氏,不管如何,泠儿只想姓慕容。”泠潇抬起头,坚决地说。“不想姓孔也无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等等,姓孔,名丘,孔丘!孔子!眼前的人竟然是孔子!泠儿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伯鱼这个名字耳熟了,她被这个巨大的“惊喜”华丽丽地震撼到了,当场石化。
这一夜,月色朦胧,一个小小的身影敏捷地移动着,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不用猜,这就是泠潇,自从伤好了之后她就天天到山上去练功,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厉害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只不过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为什么哩,还不是那个孔子咯,偏偏不肯让她去私塾和大家一起读书。泠潇已经很认真地思考过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一定要赶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所以要先认字。可是谁知道孔子这个老古板就是不肯答应,所以她郁闷了。
正打算开始练功,泠潇突然听到有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泠潇轻轻地走过去,便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战况激烈。“真是的,都不穿夜行衣,就这么出来混也太没技术了。”泠潇在心中腹诽,然后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看好戏。
过了一会儿,那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在旁边。其中一个为首的看到泠潇是个小孩子就不以为然地说:“杀了她。”另一个人听了就毫不犹豫地攻向泠潇。
泠潇定定地站在原地,既没有慌张也没有想要逃跑。就在那一群人都以为她死定了的时候,泠潇轻松的一个闪身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只见一道白光,在还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时,便听到一声惨叫,对方已直直地倒了下去。
泠潇地手中拿着一条仍在滴血的鞭子,银白的质地与鲜血的红艳结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神秘与诡异。整个林子霎时安静了,那群人都呆呆地看着泠潇和地上那具胸前有着一道直入心口的伤口的尸体。朦胧的月光洒在泠潇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嘴角一丝冷笑若有若无:“你们谁还想杀我呢?”
“刚刚是你吧。”泠潇的话音刚落,便见那个为首的男子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同样倒了下去。“撤。”其余的人见到这种情况连忙使用轻功离开了。而被围攻的那名男子则向泠潇走了过来,单膝跪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需要,我没打算救你。”泠潇冷冷地回答。
那名男子一愣,眼前的人儿明明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他却从她身上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管怎样姑娘都救了我一命,此恩风源必当回报,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风源话还未说完泠潇便打断了他:“你有钱么?”
“什么?”风源一时回不过神来。泠潇瞥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有钱么?”“呃,我有。”风源老实地回答。“哦,这样吧,以后你来为我做事如何?”“这,不瞒姑娘,我本是无常楼的杀手,如今却受到其追杀,恐怕会连累姑娘。”风源为难地说。“你可以相信我的实力。”泠潇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我要你帮我建立一个组织。”“是。”风源已无法拒绝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组织就叫绝魂宫,只收孤儿和流浪儿,明白么?”“是,一年以后,你就是绝魂宫的宫主。”“记住了,我叫慕容泠潇,一年后到这里来找我。”话音随着泠潇的离开而散落在风中,只剩下风源怔怔地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白色,夜已深……
“伯鱼哥哥,你就替我跟干爹说一下嘛,我真的很想去学堂啦。”泠潇拉着伯鱼的手臂撒娇道。“父亲是不会答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伯鱼无奈地说,眼中却满是宠溺。“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泠潇嘟起嘴不满地说。“父亲这几天正忙着呢,齐国最近要和我们鲁国在祝其会盟,父亲正为此伤神呢。”“这有什么好伤神的啊?”“你不知道,父亲担心齐国会对鲁国不利。”“我明白了,你就看我的吧。”泠潇得意地一笑,哈哈,祝其不就是夹谷喽,这段故事她可是知道的,读书有望了,耶。
泠潇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使孔子答应了让她换成男装随同去夹谷。只不过在未经孔子的示意时,她不能说话罢了。
按照她了解的历史,泠潇为孔子设计好了一切,而她则是要为此次会盟结个尾才去的,嘻嘻,偶尔改一下历史也无妨啊。
果然一切都如历史记载的那般发展,终于快要结束了。孔子让兹作揖回答说:“如果你们不归还我们汶水北岸的土地,却要让我们供给齐国的所需,也要按盟约惩罚。”
齐国无奈,只能答应。齐景公准备设享礼款待鲁定公。孔子对梁丘据说:“齐国和鲁国从前的典礼制度,您怎么没听说过呢?盟会的事已经结束了,而又没有设享礼款待,这是让办事人辛苦了。再说牺尊和象尊不出国门,钟磬不能野外合奏设享礼而全部具备牺象钟磬,这是抛弃了礼仪;如果这些东西不备齐,那就像用秕稗来款待,是国君的耻辱;抛弃礼仪则名声不好。您为什么不好好考虑一下呢?享礼是用来发扬光大德行的。不能发扬光大,还不如不举行。”于是齐景公没有举行。
“那么不如让我来为大家弹一曲,就当是为两国交好而奏吧。”泠潇淡淡地出声,把孔子警告的眼神完全无视。
“哦,这也未尝不可啊。”鲁君笑说,“只是,你是?”“回君上,他是我收的干——儿子。”孔子连忙回答。“不错不错,不如就按他说的来吧。”齐景公也赞成道。
泠潇接过瑟,缓缓坐下,开始弹奏半城烟沙:
一曲完结,半晌无声。“好,好,好。”鲁君连说三个好字,“好一句‘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天下战乱,哭的是百姓啊,希望齐鲁两国可以和平相处啊。”
“是啊。”齐景公也感叹道。
泠潇微微抬眸,看到孔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