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我丈夫的路上,被车刮了一下,又跟车主起了争执,被推了一把。”说着,她摇了摇头,满脸自责,“如果我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听了艾拉的话,唐苏苏没有再问下去了。老太太年纪不小,身体恐怕也不是太硬朗,对年轻人来说的小事儿,放在她身上,可能就是催命符了。
艾拉和她婆婆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她婆婆突然出事,展览未必能如期进行了。
果然,还没等唐苏苏开口问,就听艾拉一脸为难道:“唐小姐,我婆婆这边需要我来照顾,展览能不能……”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语调渐弱,“能不能推迟几天?”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刚才她还以为艾拉会按照她丈夫的意愿,中断这次展览呢,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
唐苏苏很快就告辞离开了,出了医院开车直奔白氏。
在停车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白棉才姗姗来迟。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艾拉婆婆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熬住。”唐苏苏驱车前往两天前定的私房菜馆,随口回她。
“啧,艾拉有什么打算?”
“想要推迟展览,我记得创世纪似乎也有意向开办珠宝展?”
“嗯,如果推迟的话,很可能会撞到一起去,而且,你知道那边要开展览的是谁么?”白棉笑的颇有深意。
唐苏苏眉头一挑,“宁凯泽的那个小情人?”
“嗯哼。”
“难怪……我在医院里听那个男人说不准艾拉继续办展览,否则离婚。为了情人,他也算是不择手段了。”
白棉眼一眯,冷光乍现,“这样的男人,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让他后半辈子都不能自理。”
“艾拉又不傻,到时候再说吧,论实力她也不比人差,好歹是你看好的人。”别人的生活,旁观者无权置喙。
之后几天,唐苏苏都在为了她要推迟的展览而忙碌,有空的时候就去医院看看艾拉。她在医院里陪护了五六天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她婆婆也醒过来了,但是精神不济,医生的诊断并不十分乐观,只能慢慢养着了。
之后几天,唐苏苏始终没有在医院见到过艾拉的丈夫,听说是因为有一单重要生意要谈,整天在公司里,忙的没时间过来探望。婆媳二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男主人不在,艾拉没有提及丈夫,老太太醒来不见儿子也很少询问,唐苏苏见状自然不会多嘴。
她今天来找艾拉,当然不只是为了探望老人,艾拉看出她有话要说,带着她去了外面。两人站在树荫下,灼热的空气缠绕在身体周围,让人心生躁意。
唐苏苏一手遮着额前,眯着眼对艾拉道:“展览我给你推迟了半个月,你现在还有时间准备,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要我婆婆身体恢复了,我随时可以。”
“那就好。”艾拉的回答让唐苏苏满意,白棉是生意人,又不是开慈善机构,一次妥协看的是情分,如果得寸进尺,大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在,艾拉是个相当有分寸的人。“对了,刮倒你婆婆的车主找到了么?”
虽然并没有撞到人,不过之后牵扯出这一系列的事对方也是有责任的,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始终不见人来,唐苏苏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艾拉垂下眼,“我丈夫去和车主协商过了,对方同意赔偿。”
“只有赔偿?人没过来么?”
“听说出差了,不方便过来。”艾拉偏头看着远处,瞳孔失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可又好像哪里不对。
看她又是一副失神的样子,唐苏苏摇摇头。这几天艾拉一直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是为了她婆婆的身体,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第112章 谁的错
自从宁凯泽那天在医院里放了狠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跟艾拉联络,他在等,等艾拉的妥协。
可是等了一个多星期,艾拉的电话一直没有打过来。宁凯泽就是再不孝,也得去看他躺在医院里的老母了。
这日,他买了点水果拎着去了医院,先去找了主治医生,医生说老太太醒了,但情况不好,全身机能衰竭,能不能熬过去,全靠运气。
宁凯泽一听就蒙了,不是说只是被刮了一下么,怎么可能会熬不过去?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母亲虽然身体有些老毛病,总要住院,但并不算什么大毛病。这也是为什么在查出刮倒他母亲的是自己情人赵雅的时候,他直接大事化小,甚至没让赵雅来医院的原因。
毕竟,只是一次意外而已,雅雅也不是故意的,追根究底,还是艾拉没有照顾好他母亲。
可谁知道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他母亲可能好不了了?那一瞬间,宁凯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宁凯泽浑浑噩噩的去了病房,病房里安静无声,他母亲在沉睡,胸口呼吸起伏很浅,艾拉则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铅笔正在速写本上画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本来心里憋闷的宁凯泽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一般,他妈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她竟然还一门心思放在那些狗屁珠宝上!
艾拉察觉到门口有人,抬头一看,就见宁凯泽正喘着粗气怒视她。见艾拉看过来,当即就要发作,却被艾拉抬手制止了。
意识到母亲还在睡觉,宁凯泽深深吸了口气,朝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没等对方反应,就转身先出去了。
艾拉将速写本放好,看了看还剩下一半的吊瓶,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宁凯泽就站在走廊上,他们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往来病患很少,又赶上午休时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也没人注意他们。
将房门带上,艾拉转身看向她的丈夫。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代表着他是自己丈夫,其他更多的却没有了。
他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只有她和婆婆在,她的家,似乎只是丈夫偶尔住上一夜的旅馆。这就是她一直期望的生活么?
艾拉很迷茫,至今也没有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