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君从他怀里撑起来,又问:“伤哪儿了?”
李尔才指了指自己左边胳膊:“手臂中了一枪,其他没事。”
芜君从李尔腰上取下他的匕首,他手已经冻僵了,还好长期训练的灵活感觉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他麻利地割开他的袖子,露出那个还在不断流血的枪洞。这个枪伤本身不会致命,但是如果不止血,很有可能失血过度而休克死亡,想要止血又得把里面的子弹取出来才行。
芜君调转手里刀的方向,把刀尖对准李尔的胳膊,说道:“我给你取子弹,你忍着点。”
“这点痛,没……啊~~啊,我操!”
芜君把刀尖插进李尔的肉里,也没有灯光,只能大概估计着位置,然后用刀尖去探索那颗子弹的位置。
除了最开始心理准备不足发出一声声惨叫,后面李尔那只尚好的手臂紧紧箍住芜君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脖子里。芜君能够感觉到李尔疼得浑身颤抖,但是他一声不吭。
“你咬着我的衣服,不要咬伤了舌头。”他话一说完,李尔突然一口咬在了他肩上,连衣服带骨肉。
芜君没有叫,默默忍受着,刀尖终于找到了子弹,把弹片挑了出来。完事后,芜君割了一条自己的衬衣给李尔包扎上了,暂时止住了血。
李尔疼得一头冷汗,此时还在呼呼抽气。
致命的伤解决了,马上面临另一个问题,现在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零下二十多度的雪地,还在下雪,他们要怎么熬过去。他们也没有更多体力运动保持热量,这茫茫荒野也没个避风的地方,再加上李尔失血过多,逃过了人的追杀,大自然的追杀紧随其后。
芜君站起来。
李尔拉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脱死人的衣服。”
芜君费了大劲儿,气喘吁吁,把那三人的外套风衣给剥了下来。也许是为了活动方便,对方都没有穿行动不便的厚衣。
他自己披上一件,拿了一件垫在雪地上让李尔坐下,另一件给李尔盖上了。他两靠在一起,依偎着,不过并没有什么用,极寒的天气还是一秒冻透了他们。
李尔一场一场激战,又失了些血,很困乏想要睡过去。
芜君拍了拍他的脸,牙齿打着寒战:“别睡,睡着,就醒不来了。”说着又往李尔身边凑得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