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垂头,低声说着:“对不起。”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回你自己房间去。”
夏利低头转身,迅速跛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一桌子人都莫名其妙看着艾斯,艾斯看着夏利的背影,更是火冒三丈:“看什么看,换班时间要到了,不吃的滚出去站岗。”艾斯说完,自己先埋头大吃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很烦躁。想冷落夏利,看着他小心翼翼靠近时,又于心不忍。不想指责他,但有时候看他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迁怒于他,过后心里愈加烦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左右为难的事情。
艾斯吃着吃着,才发现一回来就没看见李尔的人影,他问:“李尔呢?”
“进芜君房间了,让人把吃的也送过去了。”
这次见面,艾斯觉得李尔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要是处于目前这种机遇和危险并存的双重压力下,李尔肯定每天暴躁得跟公牛似的了。但目前看来,他不仅没有暴跳不已,反而心态平和,喜上眉梢,演讲也是激情澎拜的,完全不是艾斯认识了二十多年那个李尔。
而且,他跟芜君关系突然变得亲密起来了。是经过那次火车上的刺杀,成了过命的兄弟吗?艾斯这么一想,还有点吃醋,好像他第一铁哥们的位置马上就快不保了。
李尔此时正在芜君的房间里,酒足饭饱后,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抽雪茄,一边看芜君。
芜君其实已经睡下了,可是李尔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他房间里,把饭桌也搬了进来,现在整个房间都是饭菜的油腻味儿和呛人的烟味儿。
他起来把所有窗户打开散味儿,又百无聊赖坐着梳头发,看着李尔,眉头微蹙:“明天一早就得赶到下个城市,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李尔并不应声,而是说道:“还用我给你的梳子呢。”说着摁灭烟头,站起来,走到芜君身后,从他手里拿过那把白玉梳子,替芜君梳。
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又顺又黑,垂到腰间。梳子在李尔宽大的手掌里像个玩具,他用三个手指头捏住,小心地往下梳,梳到阻碍的地方,他就弯下腰先用手指一根一根搓开。
李尔从没见过芜君剪头发,问道:“怎么留那么长头发?”
“东方人有句古话,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遇到一个发结打得有些乱,李尔撅着屁股,费力地解:“哦,想父母了是吗?等这事儿完了,我也该去见见他们,把你父母接到约京市来定居怎么样?”
芜君后背僵了僵,只说:“到时再说。”转而问道,“今天在讲演会场还看到那些人了么?”